罗成峒便道:“速速去喊夫人。”
崔韫指尖一顿。
他想,是不该带沈婳来的。
————
女席那边,罗夫人得信后很快离席。
沈婳手里还拿着一块点心,就听身侧的妇人小声道。
“知州府上的女眷来了。果然是好大的谱儿。众人起早便来此,她倒是在用膳前才慢悠悠赶来。”
“上回我府上设宴,饭菜都要凉了,所有人都等着她。她却让婆子跑了一道,说是不来了。”
不来就早说啊!
耍她玩呢!
“这知州夫人自诩尊贵,却生不出半个嫡子来。也最是瞧不上我这靠着肚皮爬上来的,上回当众折我脸面。”
沈婳沉默:……你是真把我当自己人了是吧。
说着,邱夫人笑的花枝乱颤。看向沈婳。
“如今你在,我也算是有伴了了。”
沈婳不是很想和她作伴。
女娘忧郁的吃着点心。足尖时不时在地上画着圈。
很快,罗夫人恭敬的请人入内。周遭的说话声彻底消散,
沈婳被邱夫人拉了起来。
众夫人也一并起身。
知州夫人着上好的绸缎,珠光宝气于一身,她温声道。
“不必多礼。”
免了众人的安。
前脚还在嫌恶知州夫人丑恶嘴脸的邱夫人,当即笑吟吟的上前。
“夫人金尊玉贵,给您请安是吾等的福气。如何能省?”
“许久不见夫人,您可是愈发年轻了。”
沈婳:……
变脸都没你快吧!
知州夫人却没看她一眼,绕过邱夫人喧宾夺主在主位坐下,她身侧的女娘何鸢却是在沈婳面前停留一瞬。
用扫视不值钱的货物般的眼神,鄙夷异常。视线最后落在女娘小腹处。
那死鬼,讨厌
沈婳微微拧眉,她能感受到何鸢对她的敌意。
“鸢姐儿,过来。”
知州夫人温声喊。
何鸢自得知杨屿有外室,起先没放在心上。
她也自觉貌美,今日来此特地打扮,只求能让杨屿眼前一亮,却不想轻而易举的被比了下去。
这沈婳明艳动人,实在生的妖精模样!
她压下不适,这才提步去知州夫人身侧坐下。
知州夫人见她心不在焉,微微沉思,到底附在她耳侧低声道:“这门亲事,你父亲会上心。他若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杨屿的正房夫人,她都没当回事,更别说沈婳了。
“一个空有样貌低贱的外室罢了,有孕又如何?我儿又不是不能生,等你入门,若是介怀,回头在寻个由头赐一碗落子汤,把人打发便是。何必为了这种人生愁?”
杨屿娶她家鸢姐儿是高攀!如何敢有怨言啊。
何鸢这才舒心了。
想到杨屿的俊朗,她的脸微红,做娇羞状。
邱夫人一直留意上座那边,再看众夫人全部跑去恭维知州夫人,她忍不住啐了一口。
如此目中无人,难怪生不出儿子。
谁稀罕给她请安!
“要不是我家老爷在知州手下当差,眼下日子不好过,我何必如此?往前知府——”
察觉出说错了话,她倏然收了声。
知府大人在时,老爷也算风光的很。
如今出了事,虎落平阳被犬欺,别说老爷,便是那最是和善的知府夫人老了十余岁,后得知周章平死于牢狱,就生了一场恶疾,险些没熬过去。
她便是要探望,也只能偷偷的去。
如今她们邱府得夹着尾巴做人,明哲保身是不敢明面上同知府那边有半点联系了
周章平显然成了禁忌。
沈婳眉心稍稍一动。
从邱夫人的反应下也稍稍有了猜测。
只怕衡州早些年分为两派,一派为正效忠周章平,一派为邪,替知州大人办事。知州不过从五品,自然比不得知府,可耐不得背后之人身份尊贵。
邪不压正这个词,到底少见且过于正派。
沈婳甚至在想。
这衡州,不止知州只怕官职大的那些多数官员,除却周章平早就朝四皇子投诚。
而瞧邱夫人如此怨怼的模样,大抵邱家跟的是周章平。
周章平一出事。手下的人自然没了好日子过。
邱夫人用帕子捂住嘴,见无人留意她,沈婳好似也不曾在意她先前所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吃了块点心压惊。
可很快,她察觉出,何鸢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朝沈婳这边落。
“沈娘子,你怕是有些麻烦。”
沈婳很实诚:“实不相瞒,我就是个麻烦。”
“真会说笑,如此趣儿人,难怪杨公子看中你。”
说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