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窗外那颗枇杷树。枇杷尚未成熟,果实很小,隐蔽在层层堆叠的叶间,呈青色。
沈婳颠了颠重量,瞄准,投射,扔了过去。
没砸中。
她继续。
很快,有人撞见吸了一口气。
“樱桃?”
“那是樱桃!”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沈婳一颗一颗扔的可不就是樱桃吗!
所有人心下一滞。
知州夫人仿若被扇了很响亮的两巴掌。
她拿出来炫耀的物件,一个外室竟然扔着玩!
可见杨屿对她的确上心!
何鸢也堵得慌。袖下的手紧了又紧。
邱夫人倒吸一口气:“你这是作甚?”
“摘枇杷。”
“……枇杷没熟,还不能吃。”
沈婳端是贱人模样。
她娇柔做作的很。
“想吃酸的。”
说着,她挺了挺平坦的小腹,恨不得凸出八个月即将临盆的曲线。还不忘拍了拍,挑衅的看向何鸢。
沈婳忍着恶心。情绪饱满,似娇嗔。
“毕竟这一胎是个儿子。我就喜欢这泛青的枇杷。樱桃我倒是吃腻了的,可耐不住郎君总是买。”
“那死鬼,讨厌。”
众人沉默:这女的,有点东西。
装模作样,就她厉害!
沈婳能感知,她凭着一己之力成了此处比邱夫人还让人厌恶的人。
她骄傲!
那一双双鄙夷的视线投来,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女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眼瞧着快用午膳了,众人这才齐齐起身,换了场地。
艳阳天,百花争艳,席面设在花园处。
沈婳慢悠悠的跟着人群走。
何鸢冷不丁出声。
“你这般铺张,也不怕杨公子知晓迁怒。”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杨屿是她未来夫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沈婳如此,可不是炫耀杨屿多心疼她吗!
何鸢心知不能善妒,待她嫁给杨屿,身边也要备几个貌美好生养的陪嫁丫鬟,好替她笼络杨屿的心。
可沈婳这样的,她是看一眼都嫌脏!
不知所谓的外室!
沈婳闻言,突兀的笑了。
可她笑的丝毫不嚣张。而是白莲花那般,用涂了大红蔻丹的纤纤玉指执着团扇遮住姣好的半边轮廓。
笑声清脆悦耳,宛若一只黄鹂。
“何娘子这是操的那门子的心?”
“你到底是不曾出阁的女娘,郎君乐意给我银子花罢了,莫说这些俗物,便是命他都愿意给我。”
“何况往前,我可是将金子扔着打水漂玩的。”
这是真的。
那时沈雉还在,阿娘也不曾出事。
那时的漾漾没经历过丝毫苦难,天真有之,娇气霸道如斯。
她短暂的去学堂读过书,整日眼高于顶。也是事儿精。
课上,周芝芝身子端正,汲取知识。骄傲的站起身回答父子考的学问,夫子连连点头夸赞不已。课堂大半的女娘全都羡慕的看着她。
周芝芝故作谦虚连连:“是夫子教的好。”
装模作样!
就她厉害!
沈婳不会的,自然希望所有人都不会。
她再去看郑千喻。
胖墩一个!
郑千喻抖着小腿,时不时把头往下埋,吃着偷偷带进来的粽子糖。
见着她的视线,郑千喻警惕。
“想都别想,我可不给你吃。”
“你当我稀罕!”
“姓米的,你果真是小家子气。”
为此,郑千喻相当不满!
两人很快吵起来,夫子怒!故意恐吓。
“你们二人我是教不了了!若在扰乱课堂,且出去罚站!”
郑千喻悻悻不已,如何敢再言。
沈婳却仿若脱缰的野马:“好耶!”
她欢欢喜喜,但很礼貌:“多谢夫子。”
见她说走就走,郑千喻仿若瞧见曙光,连忙追上去。
夫子见状,深深吸了口气,一拍桌子:“给我回来!”
郑千喻不敢走了,可她发现,沈婳动作一顿,却装作仿若未闻的德行,病殃殃的加快脚步,往外冲。
她更是有样学样,跟着往外冲。
许是逃了学,郑千喻这会儿畅快,经过一池湖水时,她叫住前面的人。
“喂,我阿兄昨儿教我打水漂,我可是学会了,如今实在厉害。”
她捡起薄薄的石片,饶有技巧的扔到湖面,石片不辱幸命的擦过水面,不断向前弹跳。
一下两下……五下。
郑千喻:“你要和我比比吗?”
沈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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