爀帝怒,打翻药碗。
再偏一寸,便是心脏,他必死无疑,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得!
而行刺他的人来他殿内,殿内可是有接应他的人,爀帝一概不知。这种失控感,让爀帝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金吾卫双手奉上一物。
“此物官家昏迷时,正紧握于手。”
爀帝看过去。
是他熟悉的。
是了,他反抗时,曾在黑衣人身上拽下过物件。竟不曾想是姬甀的贴身玉佩。
对了,刚才殿内人里头,没见姬甀!
他狠狠一个喘息,无名火冒起,已然不愿多想。
“逆子贼臣!”
她快乐的成了小废物
而宫外也不得平静。
辅国公世子谢珣,被太子姬甀毒害的事也跟着传开。
殿内的温度直坠冰窖。姬甀被金吾卫按压在地,身上落了道阴冷的视线,玉佩砸过来,在他额头上磕出个洞,半张脸鲜血淋漓,他却吓得抖抖嗦嗦。
如何还能去顾及疼痛,忙取出一物,‘砰砰砰’的磕着头。
“父皇,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您看,这是不惑,这是在酒楼雅间发现的不惑。”
“儿臣中了不惑?如何对谢世子动手?纵有三头六臂,奈何分身乏术,并未回宫啊。”
爀帝冷冷的看着他:“陷害?”
“陷害以你的名义对朕下手,还是陷害你朝谢珣下毒?”
”他明日带兵出发,你夜里做东请客,安的是什么心思当朕不知吗?”
“太子。”
他的嗓音嘶哑又黏腻,像是角落盯着猎物的蛇。
“朕没死,遗憾么?”
爀帝疑心重,完全有理由猜测,这件事是姬甀布的局。他笃定能弑父,又寻上谢珣意图勾结。好让得辅国公府助力登基。谢珣不愿,他一气之下就将人给害了。
姬甀清楚,他必须给出足够有力的证据。
不然,他便再无翻身之地。
就同当年的姬誊那般。沦为丧家之犬,谁都能上前踩两脚。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那是他的底牌。
他双膝爬过去。
“父皇,儿臣赤子之心,如何敢对您下手?”
“是姬妄!定然是他。”
“他觊觎储君一位已久,明争暗斗。您定然是知道的。”
“他隐瞒矿山一事,为养私兵,也为铸造兵器。朝中大臣尽大半为他所用。除了您,又废了儿臣,意图谋反啊!”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的脚步声。
他转头一看,看清来人后,经不住头皮发麻。
偏偏爀帝笑声可怖。将两人的情绪尽收眼底。
“老四,你怎么看?”
姬妄上前,撩开衣摆跪下,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
烈日烤着大地,外头枝桠的蝉鸣都跟着一声比一声弱,孙姨一路沿着廊芜而去。
光是几步路,就热的不行。
直至推开房门,铺天而来的凉意,吹走她的浮躁。她绕过屏风,眉头紧锁。
“谁准许屋内放六盆冰了?”
屋内的凝珠下意识将头垂下。
榻上的女娘毫无畏惧,她矜娇不已:“我!”
冰贵。
她有钱。
也爱享福烧钱。
美人轻摇团扇。身上堪堪着薄纱丹衣。
这几个月下来,女娘如脱胎换骨。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浅浅呼吸下,胸脯鼓胀而丰盈。软绵绵的身子,风流婉转。
脖颈如玉,肩颈莹润,冰肌莹彻泛着粉色。娇靥白皙柔媚。
她手里端着白玉盏,里头是剥了壳的冰镇荔枝,女娘一嘴一个,嘴里塞的鼓鼓嚷嚷的,汁水香甜。光看一眼便知解暑。
“往后,你屋里只能放一盆,再多不成。凝珠,将那些拿下去。”
女娘炸毛:“不行。”
下一瞬,耳朵被人揪住。
“你还有理了?”
“庖厨的妈妈透露,你一日要吃五回冰水。果子全是冰鉴取的。”
“女娘家,最受不得寒,回头若是坏了身子,月事来了疼是小事,不利于子嗣是大事。”
沈婳丝毫没放在心上。
口腹之欲和子嗣,她选择前者。
毕竟不能小看了倪康。
何况,倪康若指望不上,那……
女娘漂亮的眸子,乌溜溜一转。
就怪崔韫不行。
见她不知悔改,孙姨免不得操心。
“再看看你,穿成这般成何体统?”
“我在自个儿屋里,怎么不能穿了。”
孙姨妥协:“行,可嫁了人后就不许了。免得让夫家笑话。”
孙姨对上女娘柔媚的脸蛋。说教哽于喉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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