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康不明所以然。他狐疑片刻,刚入手,淡香扑面而来。‘咔擦’一声,盒子被打开。入鼻的味道浓了些。似雪中春信梅香入骨。
“送我的?”
倪康不曾多想:“你哪里来的,这可是好东西。”
用这种香料的,定然是女娘。
崔韫这几日接触的除了沈家人还有谁?
他也曾短暂的在沈婳身上闻到这种味道。不过被药味盖得很淡。
先前,倪康也从没去在意这些。
“你不会,从一个小女娘手里夺的吧!”
“好歹大她四岁。”
见崔韫没应他自认没趣。
倪康沾了点嗅了嗅,习以为常的又送到嘴里尝了尝。
细细去分辨。
“这是上等的香料。”
“里头还放了安人心神的药草。可见沈家人用心。”
安人心神?
这是沈巍给沈婳的最后温情吗?
崔韫身子微微往前倾:“我这几日读了几本医术。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相克。”
话音刚落,就见倪康猛然顿住,倏然变了脸色。
崔韫心里,彻底有了数。
“难怪……”
倪康恍然:“那沈夫人底子好,本不该犯头疾。”
“她照顾沈娘子左右,这种香料闻久了,又时常给沈娘子试药……”
而每次换药方,那一味能救人,可也能致命的药,一直都在。
沈婳是回了屋,这才察觉,香料丢失的。
她走回去,提着灯笼,一路找了又找。失望而归。
她很难过,翌日一早发现屋内先前阿爹给的香料,也一并消失了。却兀的多了一份她曾在崔韫那里取来的那种。
这是……等价交换?
沈婳没有半点恼怒的模样,她彻底忘了沈巍先前所言,觉得这是崔韫和她宣战。
好家伙!
那她能输?
沈婳在屋内来回的踱步,等派出去的小厮回来后,眼儿亮晶晶的看过去。
“崔公子尚且在院中,今日尚未出门。”
一个时辰后。
小厮再来回话。
“崔公子和咱们公子相谈甚欢。”
“阿兄怎么跑去他那里了。”
“谈诗论道。”
沈婳:“……”
这一整天,崔韫都没出门。
第二日,小厮又来回禀。
“公子一早就去寻了崔公子。”
第三日。
“公子……又去了。”
沈婳:……
她第一次觉得,阿兄在家逗留多时,该去学院了。
合着,他不去见萧姐姐,整日去崔韫那里?
就在,女娘彻底暴躁之前,小厮这次兴冲冲回来。
“公子和崔公子出门了。”
“崔公子身边的小厮也不在,如今院子再无人。”
沈婳一个激灵:“走!”
————
街上人声鼎沸。
沈雉本打算带崔韫在丰州城转转,却不想即清没理会他指的路,而是很有目的朝另一处驶去。
“崔兄,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崔韫算着时辰:“今日一早,你二叔母出门上香。我让人送了信去,她应该快归家了。”
“沈雉。”
“你虽年少,可却是你阿娘和妹妹的倚仗。”
他却没头没尾的问:“准备好了吗?”
“何……意?”
等他们到时,二房那边已经闹的乌烟瘴气。
沈朱氏从榻上一把抓住不着寸缕薛缪烟的头发。
“啊!”
“不要脸的东西,勾引人勾引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谁给你的胆子!”
她气的浑身颤抖。
尤其想到自己前脚出门,后脚沈鹤文急不可耐的就上了薛缪烟的榻。
沈鹤文眼里慌乱不减。
“夫人……”
“沈鹤文,你怎么对得起我!”
“多久了?她在此住了三年,你和她多久了!”
沈鹤文忙穿上衣裳去哄她,生怕事闹大:“头一次,这是头一次,是我鬼迷心窍……”
薛缪烟眼角含泪。比谁都慌。却不敢挣扎。
沈雉清清楚楚的听见。
“你让我如何信你!大哥每次过来,在大嫂面前说的可都是一堆鬼话!有几句是真的!”
“你兄长背着大嫂行此龌龊事,大嫂至今未察觉,这是她蠢!合着你也把我当猴耍呢!”
沈朱氏改去抓沈鹤文:“她分明是你兄长养在这里的!是你说用薛缪烟换好处,我才准许这种货色留下!”
“兄长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啊!”
自然是为了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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