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抵在唇间。
“娘子!”倚翠眼圈登时红了,
“沈娘子这是怎么了?”几个嫂嫂间沈婳小脸白如纸,也顿觉不安。
沈婳缓了半响,不动声色将沾了血的帕子捏在掌心。
她吐血……变得频繁了。
女娘仍旧盈盈而立,瞧不出破绽道的笑了笑:“没事,有些想吐,就是害喜了。”
和我抢吃的很光荣吗!
见是这般,几人没有怀疑,也没多待,让沈婳多休息后告辞离开。
出了梨园。
王嫂子唏嘘:“沈娘子的反应可真大。这怀着孩子即便身边有伺候的人,可没有男人,到底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隔三日就有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来把脉,适才一入院便是浓重的药香味,沈娘子身子骨又弱,许是这胎难保。我们早些将严嫂子的事给解决了,再请道士做法,可别让阴气太重,冲撞了其腹中胎儿。”
此言一出,无人反驳。
几人为沈婳挂忧,而沈婳在倚翠,成妈妈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回了里屋。
凝珠的伺候她喝了药,沈婳便在柔软的床榻上躺下。晕厥感尚未抽离。
意识混沌间,只闻‘啪’的一声脆响,好似是瓷器碎的轻响。
随即是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再是有人在她耳畔轻唤。嗓音却甚是飘虚。有些含糊,听的不太真切。
这一次,她睡的虽不安稳,可没有魂魄离体。
翌日,睡足后,沈婳精神又是大好。
不出门,她也未曾打扮。
倪康来时,沈婳正捏着瓷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粥。却不见喝。
自昨儿在酒楼用了饭后,沈婳对平素的膳食也变得不满意起来,实在太清淡了。
味道是不错,可吃多了,即便又爽口小菜,也总是会腻。
倪康看了眼餐桌。
上头摆满了膳食,光是点心就足有五道。
奢靡至极。
他若是没记错,崔韫并不重口腹之欲,早膳很简单。
莫说他,自阳陵侯府出了事后,太夫人改吃素,崔宣氏乔姒在吃食方面也没那般精细了。
杏仁饧粥、豆腐皮的包子、佛手酥、长春卷,螃蟹馅小饺儿……
样样精致!
倪康狠狠咽口水。
沈婳:“倪大夫可用了早膳。”
倪康违心:“没有。”
沈婳放下瓷勺。倪康一头白发,她实在没法将他当同崔韫那般年纪的儿郎对待。
看着倪康,沈婳就想到了早就死了的祖父!!
他的祖父死时安详,死前身子康健,就是倪康的那个康。
细细一看,白发真是一样的密。
“若是不嫌弃,不若用些。”
“那怎么好意思。”倪康一屁股坐下。冲一旁的倚翠笑:“劳烦取一副碗筷。”
见他提筷,头一个夹的便是祖父最爱的长春卷。
沈婳更忧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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