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婆子面色苍白如纸:“瞧宣家的意思,是不愿善罢甘休了。老夫人,这——”
“别说丧气话。”
重老夫人呼吸急促。但好歹是镇定的。可惜她巧舌善辩,适才一句话都没插上,反倒被两个后生堵的哑口无言。
委实可恨。
她老谋深算道。
“宣家知道也好,免得日后前脚瞒前后避。”
“他们怨恨在所难免,人家崔侯说的够清楚了,这是需要重家表态回应。”
“宣家便是再横,只要哥儿稳住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媳,想法子把人哄回来,还有何愁?”
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婆子闻言连忙点头。
这些年,重老夫人一直潜移默化的给宣嫒立规矩。一边用为人妇的规矩将她画地为牢。
不都这么过来了吗。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重老夫人话至此,心也跟着彻底稳了下来。
婆子:“可宋娘子眼下在宣家手上只怕——”
话音未落,就被重老夫人厉声打断。
“还提她作甚!我就知她是个祸害。”
“早知会殃及全家,我断不可能念在哥儿得在岳家面前低声下气日子不容易,而睁只眼闭只眼留了她。”
宣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可她何尝不是这么一个儿子。
刚知晓宋娘子有孕,她到底喜多过怒。可眼下,再提及她,只有浓浓的厌恶。
“眼下哪里还顾忌的上她?她算个什么东西!平息宣家上下怒火才是真。”
“不过,也无需多过顾虑,回头只要秉哥儿将态度摆正了,过去认个错,也就受些委屈,让宣家把气出了,他们恼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给宣嫒撑腰么,这会秉哥儿姿态放低,这事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重老夫人冷哼。
她就不信,宣家还能借着这次出幺蛾子。
宣嫒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回重家。
可自诩聪明的重老夫人却不知。崔韫最会把控人心,她眼下的想法都在崔韫的预料中。
崔韫同宣沉往回走时,沈婳带着崔绒快一步的溜了。
宣沉沉着脸,恨的牙痒痒。却不忘故作轻松的瞥向崔韫。
“沈娘子送你的荷包,怎么就还回去了?”
崔韫想到荷包上的那个漾字,下颌收紧,淡淡道:“不合规矩。”
“的确,名不正言不顺的。”
说着,宣沉促狭道:“其实你偷偷藏着就是,何必如此死板?这事本就没几个人知晓,还能不给你瞒着?”
崔韫不理他。
宣沉只好又道:“等这事过去,不若让姑母出面提亲?”
“不急。”
“你在大理寺时雷霆手段,怎么眼下婚事却说不急。”
崔韫看过去。
他连荷包都还回去了,自不会同宣沉言明,他和沈婳早就私定终身。
“她父亡故,得守三年孝。”
宣沉了然。
他虽是表兄,平素也没有崔韫沉稳。可他眼下成了婚,到底该以兄长之责,同崔韫叮嘱。
“既是如此,你心中有数即可。她如今在侯府,三年时间够长了,变数也多,你既然认定,万不能临到头又将女娘给耽误了。”
崔韫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宣沉见状,不免笑了笑。
他还记得当年,他往前时常跑去阳陵侯府久住。
那日,崔柏还在,他将片刻不离身的剑抽出剑鞘。很有做兄长的姿态。
“你二人学武也有段时日了,起来同我过招。”
宣沉吐了嘴里的野草:“我先。”
崔韫懒懒的靠在贵妃椅上,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
“又不是什么好事,谁和你抢?”
崔柏对宣沉道:“让你三招?”
“可别,左右让了是输,不让也是输,表哥可得给我留些颜面。”
宣沉虽这般说可趁着崔柏不妨时,挑剑偷袭。
崔柏后侧,身子灵活向下而弯,手下稍一用力,轻飘飘将抵剑拨去。
交手时他有意让着宣沉,故剑势也温和不凌厉。刀光剑影间,随着两人的动作,枯叶被搅动的唰唰纷飞。
等摸透了宣沉的功力,锋利蹭亮的刀刃毫无预兆的抵至宣沉脖间一寸出停下。
“比之上回,有长进。”
宣沉笑:“我也觉得,上回温家那连剑都提不动的娇气小娘子还取笑我来着,可不得找回些面子。”
崔韫冷不丁的哂笑一声,他捏着茶几上的小巧点心,精致的一口一个。
“笑什么,轮到你了。”宣沉走过去,瞬手取了一块。
随即,眉跟着紧蹙,连忙灌了一盏茶:“你也不嫌腻的慌,温以苒都没你爱吃甜食。”
“第八次了。”
崔韫微微坐直身子。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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