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状况恶化,陛下怒火难忍,想要将南顺侯下狱处死。
大长公主与她这个表兄弟素来交好,一听到这消息就急了,在多方斡旋都不得法后,怒气冲冲地进了长生殿。
那一回,这对身份尊贵的母女谈论了什么,旁人无从知晓。
能够知晓的,就是大长公主走后,皇后动身去了一趟紫宸殿,然后陛下就改了主意,下令再次查案,最终明证南顺侯清白无辜,允其致仕,反让光禄寺卿得了一通责问申斥。
在那之后,清宁宫与长生殿之间的关系就更冷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皇后是真的不想插手朝政,不然不会到了火烧眉毛的关头,还被其母大长公主跑了一回长生殿,才牵丝攀藤地出手保人。
所以这次,她主动参与宜山夫人之事,让杨世醒拨冗前来,不得不使人感到警醒。
也许,宜山夫人的安危就在此一回了。
阮问颖感到格外的忧心。
尤其是当杨世醒言笑晏晏地看着她的时候,更是加重了这份忧虑。
两年前,她有一位相识的贵女家中出事,她在和他聊天时随口问了一声案件的审理情况,当时对方也是这么亲和地笑着,安抚她说:“没什么事,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然后在短短的半个月里,那位贵女的家中就被判了谋逆,满门抄斩。
她与那名贵女的交情不深,且那案子由三司主理会审,定然罪证确凿,绝无冤情,所以听闻消息,她并没有什么哀婉悲愤之情,只是觉得稍许的遗憾与惊讶。
但对于杨世醒,她的感情却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彼时他年仅十四,在帝后的默许和支持下上了两年的朝,细微小案或许不清楚,但此等谋逆大事绝无可能不知内情。
而谋反之案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审理清楚的,所以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案子的进展,至少在她向他询问的时候是这样。
可他却还是维持着淡然的笑容,安抚她道:“无事,你莫要挂怀。”
阮问颖不是要怪罪他欺瞒她或是别的什么,毕竟她那个时候还小,这样的大事连朝中官员都不一定能窥得全貌,他不告诉她很正常,以免中间有什么疏漏。
而且她也没有探听消息的意思,仅仅是随口一问,完全没想过他会回答。
她只是……怎么说呢,杨世醒虽然比她大,但也不过年长双岁,她那个时候还小,难道他就大了吗?堪堪才及舞勺之年,就能表现得那么平和,不漏声色,实在是……令人钦佩又害怕。
在旁人看来,这或许是个能成大事的性子,但她在眼里,却是给她这个本就身份不凡的表哥愈发增添了几分不可探知的莫测天威。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得格外注意与他相处的态度,有关于朝堂要紧的事宜更是一句都不多问。
所以,纵使此刻杨世醒笑得再安闲舒适,像在谈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不确定宜山夫人到底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她犹豫半晌,权衡再三,最终询问道:“表哥,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杨世醒道:“你问。”没说答不答。
阮问颖也能理解,在这种节骨眼上,说话做事留三分是最妥当的处理对策。
她定定神,询问:“宜山夫人她……会有性命之忧吗?”
杨世醒眼也不眨:“不会。”
阮问颖松了口气。
她的脸上再度出现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也能安心了。朝堂秘事,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没有性命之忧你就满足了?”对方略带玩味地看着她,“她可能会被贬官,谪到蛮荒之地去挨日子,这样你也能放心?”
阮问颖还真能放心:“夫人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纵然被贬,也能保衣食无忧,不过换个地方生活罢了。且先帝有言,女子为官者,不可贬至民风未化一带。”
当今天下,从总体来说是呈现欣欣向荣之势的,但仍有不少地方因为穷苦落后而对女子持偏见之态,把她们局限在传宗接代、补贴家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且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有豪强横行,寻常官吏去治理都觉得够呛,左支右绌难以整肃,更不要提女子,怕是才到了地方就被那里的官商刁民们勾连着拆吃入腹。
先帝时期的一宗惨烈知县剖腹案就是由此而起。当时朝野上下都被惊动,先帝在震怒之下派遣三司共同查办审案,严法责众,凡参与者皆究其过往、数罪并罚,大大震慑了天下。
那些地方的豪强刁民由此消停了不少,先帝也为此下了一道旨意,言,以后女子为官者,皆不往民风未化之地,贬谪同是。
所以阮问颖一点都不担心。
杨世醒显然很明白她的心思,脸上兴味更浓,笑道:“素日里总听你说什么‘朝堂要事,不敢妄言’之类的话,可我看你对这些都挺清楚的嘛,连皇祖父时期的事情也知晓。”
阮问颖道:“是宜山夫人讲给我听的,她在朝为官,又是女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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