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相干?”
阮问颖早已习惯他的这般态度,见状不再多言,道:“行,与你无关,是我多嘴了。”
又转过话锋:“面也见过了,话也问过了,怎么样,你觉得那丫头是个骗子吗?”
“不是。”杨世醒答得干脆,“她是地地道道的农户出身,是农家女。”
闻言,阮问颖舒了口气,露出一个彻底放下心来的微笑:“那就好。”
杨世醒凝睇着她的笑容,宠溺的目光里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有些好奇。”他缓缓开口,“方才那丫头在楼下时,所有人,包括你的恩师,都只对她一家表示了同情,而不会去想、去在意是否有别的农户也同她家一般亟需救助。为什么你不一样?”
阮问颖一怔,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这……可能是没有想那么多吧?”
他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呢?”
阮问颖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试图梳理脉络,寻根溯源,但最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能应出一句:“我也不知道,就是这样想到了……”
又小声嗫嚅:“……也不是一件多难想的事情……”
“是啊。”出乎意料的,杨世醒附和了她,“不是一件难想的事,可许多人却完全想不到,包括你的恩师也不明白,到底出身高门,不懂得民间疾苦。”
阮问颖听出他话里的端倪,心中一跳:“你……”
才开了一声口,她就立刻闭上,因为接下来的话会涉及他之前所说的朝廷秘事,纵使他不在乎她的妄议与否,她也不能太过僭越,朝堂廷政,终究还是小心为上。
没想到她低估了杨世醒的恣意纵情,或者说是对她的信任。
但见他微微一笑,徐徐道:“许山芙在月余前曾递过一道折子,让父皇于乡野田陌之间开办学堂,为朝廷培养贤士。”
“这个提议被父皇搁置了,理由是农户穷苦,办学非当务之急,解决温饱问题才是最要紧的。”
“但她不这么觉得。她认为农户穷苦是因为没钱去书院里念书,继而不能科举取士、飞黄腾达。”
“开办学堂之后,孩子们的花费由公中供给,不怕他们念不着书。这样一来,他们将来即使不能为官作宰,也可以当个秀才补贴家用,再不济,还可以让他们开智明理,减少作奸犯科。”
“你觉得呢?”他看向阮问颖,“父皇和你恩师的观点,哪个更对?”
帝王之道,在于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阮问颖:“……”她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表哥, 我们非要聊这些吗?”她软软糯糯地开口,用一双含情露目瞧过去,“这段时日里你那么忙,难得才和我见一回, 难道不想和我多说些什么别的话?”
她意有所指, 杨世醒却不接茬,镇定自若道:“风花雪月虽好, 柴米油盐也不可或缺。”
他看向她, 在温情中带着几分正经:“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阮问颖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两个人的契合, 不只是由家世和相貌构成,与双方的性情、思想也息息相关, 尤其他还是六皇子, 将来会继承大统,在妻子的人选方面会更加要求苛刻。
还是那句老话, 帝后共治两殿, 仅仅贤良淑德是当不好一名皇后的。哪怕是她素来不喜朝政的舅母,也无法完全从这漩涡中脱身, 三年前的南顺侯一案就是例子。
杨世醒问她, 不一定是想考验她,但也绝不是把这事当成闲话来说着玩。
思及此,她定了定神,仔细思考了一番,斟酌着道:“陛下和宜山夫人说的……都有道理,不能齐头并进吗?”
杨世醒对她笑了一笑:“不能。如今天下虽太平昌盛, 但朝廷始终能力有限, 父皇恨不得把国库里的一文钱掰成两文钱花, 顾得了一头已是勉勉强强, 遑论双管齐下。”
闻言,阮问颖好好地蹙了一会儿眉。
她的眉很好看,弯弯细细的,如远山含黛,微蹙起来,似江南水面上笼罩着一层烟雨,飘起轻轻淡淡的忧愁,让杨世醒忍不住伸手抚了一抚。
而此时两人的心思都在温饱与读书的抉择问题上,所以谁也没有在意这个举动。
最终,阮问颖道:“那……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吧,如果连吃饭都不能保证,就算办了学堂,恐怕也没人有心思去读书。”二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过,”她看向他,眸光微明,“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有了解决温饱的办法?”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没有。”杨世醒答得干脆,“只能说有相关的想法,目前正在尝试,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阮问颖:“……那你还让我选?”
对方不答反问:“所以,你现在觉得你恩师的观点比较好了?”
她小声嘀咕:“既然现在还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那自然是开设学堂好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