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她笑道,“你猜我心思的时候不是猜得挺准的吗?揣摩沛国公的心理也很有说服力,让人信服。”
虽然这个人只有她一个,但那是因为只有她能听到这番言论,若是让旁人来听,也一定会深深称道。
杨世醒道:“那是因为你的心思好猜,不是写在了脸上就是映在了眼里,还很容易被诈出来,我若还是猜不准,也别长这双眼睛了。”
阮问颖:“……”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猜出我的心思。”她试图找补,“有时连我爹娘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呢。”
还有他也是,不知晓她从前对他的那些想法。
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要不然,这会儿他就不会如此闲适地和她交谈说笑了。
杨世醒看着她忿忿委屈又不敢言的神情,明朗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好了,我刚才跟你说笑的,我之所以能猜出你的心思,是因为我对你格外关切,也愿意花费时间心力去猜、去想,当然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至于楚峥平,我也不全是靠猜,这些朝堂之事本来就前牵后扯,我帮着父皇处理了这么久的国事,心里约莫有个数,再不济也能派人去查,推想其中的究竟不是什么难事。”
阮问颖就知道他是唬她玩的,半含埋怨地嗔了他一眼,道:“那你既然能想、能查,为何不能多多关注太后那边一点,派人去查一查这背后的真相?”
“你要让我去查吗?”
杨世醒摘下一朵粉梅,花蓓将开未开,尤带着一层薄雪,如同一位含羞的少女,在寒风中摇曳着颤抖的身姿。
他把这朵粉梅簪到她的发间,和方才那朵舒蕾重瓣的红梅相依相偎,一浅一深的花瓣掩映在乌发中,被晴日照耀得格外潋滟,衬得她花容月貌、娇妍绝色。
他就这样一边含笑欣赏着她,一边道:“你若真想知道,我就替你去查。”
“那还是算了。”阮问颖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我不过随口一提,不知道便不知道,没什么要紧的。”
他的那些精力和心思,以及手底下的人,都需要留给更重要的事情。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杨世醒很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好,我听你的。”
又问她:“你等会儿还准备回清宁宫吗?”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我答应了太后采摘梅花花瓣交给纪姑姑做点心,娘亲也让我剪几簇长得好的梅枝过去。”
“这些不是她们为了把你支走而找的借口吗?”
“是借口,但我也不能真这么当,总得把面上功夫做全了。”她道。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至少娘亲喜欢梅花,这园子里的梅花长得喜庆,我剪几枝带回去,给她瞧瞧,让她开心开心,也是好的。”
杨世醒道:“那我帮你选。”
此时,两人已经行至园中一角的月洞门处,再往前走就是外苑,为宫侍当值之地。
杨世醒扬声唤人进来,命云山去向看守园子的宫女讨要剪钳,又让山黎取来藤编竹篮。
接着,他便领阮问颖在园中挑了几枝形神皆备的梅花,放进篮子里。
因谷雨等人还在外边,没有入内,阮问颖就接过了竹篮,挽在臂弯中,被丛丛簇簇的梅花一映,像撷了一捧灼灼的冬日霞光,整个人亭亭玉立在白雪里,好似出画而来的花神仙子。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枝,轻轻闻了一会儿,抬起头,对他绽开一个盈盈的笑:“这些花枝选得真好,我娘看了一定很是欢喜,到时我会告诉她是你选的。”
杨世醒瞧着她,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在怔了片刻后,方含笑答道:“不用,我还没有到需要靠这点技巧来讨岳母欢心的地步。”
阮问颖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甜蜜,也有些害羞,垂首用梅花枝蔓遮掩自己的面庞,低嗔笑道:“什么岳母,还没成亲呢,你就叫上了,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杨世醒笑笑,没说话,继续看着她。
梅香浮动,情愫暗涌。
阮问颖拨弄着梅花,娇嫩的花瓣上水迹未干,不知是露珠还是融化后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那……”她浅浅开口,“花枝已经折好了,还剩下花瓣,你等我摘完?”
杨世醒又是道了一声“不用”,但这一声话却不是针对她,而是太后。
“姑母的花枝自然需要精心挑选,花瓣就不必了,让你的侍女随意采摘些回去就成,左右她也不会用你的这些糕点。”
“那可不行。”她惊道,“随我一块来的除了谷雨她们还有清宁宫的宫女,若她们将此事回禀给太后,我岂不是坐实了阳奉阴违这四个字?”
“不要让她们进来就行了。”他满不在乎,“以往你对她好,还能说是替你母亲尽孝,如今姑母已经回了长安,她还差点搅黄了我们的亲事,你对她好做什么?”
阮问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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