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起来更急了。
但他又不能把这份着急表现出来,只能在姐妹俩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指指阮问颖,看看她,再指指阮问颖,看着她道:“你相信她没听明白吗?她分明是不想听明白!”
“所以呢?”阮淑晗道,“我这妹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情愿的事情,谁也不能强迫。她不想明白的事情,难道你还能逼着她点头说明白不成?”
徐元光道:“那总不能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让我受她连累吧?”
他再度压低声音:“而且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六殿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和他置气可以,但绝对不能失了分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阮问颖原本正逐渐归于心如止水,一听这话,登时又起了层层涟漪,气血直冲上顶。
是啊,和杨世醒相处千万不能失了分寸,要时刻持守本心,不然就会深陷泥潭难以自拔,这样的道理她可真是太懂、太明白了。
她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好,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并且早就到了这个极限。我不会去见他,不可能去见他!你要么就忍,要么就不当这个伴读,别来找我!”
徐元光被她说得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言,还是用这么一个充斥着怒气的口吻。
阮淑晗见势不好,连忙弯出一个微笑,走到两人中间,背对着徐元光,握住阮问颖的双手,温言安抚。
“好妹妹,你别着急。他素来是个笨嘴笨舌的,十句话里有五句是夸张,五句是误解,当不得真。”
又转向徐元光,轻斥:“六殿下的心思如何,你很明白吗?需要你来这里乱说?一个不好弄巧成拙,我看你怎么收场。”
徐元光神情怔怔,像是还没有从阮问颖的话里反应过来。
他看向阮问颖:“你——”
“住口。”阮淑晗低声阻止,“我妹妹不喜欢听这些话,你不许再说。”
“可是——”他再度张口。
他的话依旧没有说完,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被阮淑晗打断。
“姑娘。”谷雨略微提高的声音从不远处顺着夜风传来,“徐姑娘过来寻你们了。”
少顷,徐妙清提着一盏宫灯,在谷雨的领路下移步前来。
她一见到徐元光就笑开了:“二哥哥果然在这里。我一看车架旁不见你的人影,就知道你是往这边来了。”
然后对阮家姐妹俩颔首致意:“晗姐姐,颖姐姐,多日未曾相见,姐姐们可别来无恙?”
阮淑晗回之一礼。
徐元光则稍带疑惑地笑应:“小妹?你怎么过来了?”
徐妙清道:“我过来找你,顺便与晗姐姐、颖姐姐她们说说话。”
徐元光愈发疑惑:“你找我做什么?”
她回答道:“不是我找你,是父亲那里遇着了一位故人亲戚,与之相谈甚欢,想来即刻就要你去拜见,我便提前过来寻了。”
徐元光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走开,而是转向阮问颖,低声道:“六殿下的心思,我的确不敢说如何知晓,但他待你的心意,我都是从来看在眼里的。”
“他对你有十分珍重。看在这份情意上,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龃龉,你——总要和他谈一谈。”
说完之后,他看向阮淑晗,伸手轻拍她的肩,一副托付重事的模样:“你多劝劝她。”
阮淑晗颔首一笑:“放心,我省得的。”
徐元光回以一笑,复加叮嘱:“这几日天气转暖,时有寒风,冷热交替之下最易生病,你不要一下穿得太少了,以免着凉。”
“嗯,我知道,你也同样要注意。”
两人温馨絮语,徐妙清在旁边看得好奇:“二哥,你同晗姐姐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些寻常别言。”他走到她的身边,“走吧,到父亲那去。”
“二哥回去就好,那位长辈我已经拜见过了,暂时不用再去。”徐妙清道,努努嘴,做出几分不满撒娇的模样。
“你也别拿我当小孩子糊弄,寻常别言需要说得这么神秘?需要你放着家里的一大堆亲戚不管,专门跑到这里来寻人?还挑没人的角落说。”
徐元光自若一笑:“若非寻常别言,那我岂不是更加不能告诉你?”
他把目光往对方手中提着的宫灯上一瞥,有些奇道:“你这宫灯是从哪里来的?如此小巧精致,和一般宫人所掌大为不同,应当不是随手拿的罢?”
徐妙清双颊微红:“自然不是,这是别人给我的。我先前出殿吹风,不小心迷了路,一位……贵人见了,就唤来宫侍带我出去,还把手里的宫灯给了我,就是现在这一盏。”
“贵人?什么贵人?哪位贵人?”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常来这宫中,识不得旁人的身份名姓,总之是位贵人就是了。”
兄妹俩交流了几句,就互相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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