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去景州祭祀的时日不会超过一个月, 你越早在我这里留宿, 你的祖母就越早会有动作,我也能越早寻找出突破口, 查清当年真相。”
“可是——”
“我不会和你同宿一处。”他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补充, “你可以在落霞阁或曲泉阁就寝,甚至我的寝间也可以, 我去外头歇息, 不碰你。”
阮问颖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理智告诉她, 他说得很对, 他们应该抓紧时机,趁着陛下不在的这一个月把隐患扫除。
但是在情感上, 她又无法接受。
现在是民风开朗不错, 可她不是被这么教导的,在她心里,始终只有拜过天地、行过礼的夫妻才能过夜相陪,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做也一样。
而且她也不觉得他能当个君子,她在白天陪着他时就被他半劝半哄着行走在逾矩的边缘,好几次险些没能制止住, 更不要说晚上了。
阮问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矫情, 他们都定亲了, 再过不久就要成亲, 再计较这些未免太过可笑。
她若真要端庄守礼,一开始就不该让他抱她、吻她,而不是在和他做了大半亲密的举止之后再假装矜持,惹人嫌弃。
更何况他也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让她留下来装装样子,虽然她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克制力……
阮问颖陷入艰难的挣扎。
最终,她将手从杨世醒的掌心里抽出,吐出两个字:“……不行。”
转过身,咬着唇道,“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应该这样做,可我还是——”
她低下头,纠结地绞着十指,喃喃轻语:“……不行。”
“我、我和你还没有成亲,不能……”她说得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一时间连她自己都弄不清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还是杨世醒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在把她吓得身体一抖的同时也用低柔悦耳的声音安抚了她。
“那就不留宿。反正你在我这里待的时日足够长久,回去后暗示你祖母我们已在白天结为夫妻,照样可以成计。”
她一怔,有些害臊道:“……这样可以吗?”
“可以。”他道,“我说过,夫妻不是只能在夜里做。”
“……”她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你方才为何要我留下来?”
他镇定答话:“因为你祖母既然赶你来了我这里,就说明在她的认知当中我们并未逾矩,你在她发下吩咐的今晚留宿在我这里,明日回去告诉她成事是最稳妥的。”
“若你在来了我这里一趟之后非但没有过夜,还回去告诉她我们在之前就已经成为了夫妻,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怀疑我们是否在联手骗她。”
“当然,我也可以让你在之后的白天过来,在我这里待上一整天,再回去告诉你祖母。”
“但我接下来会很忙碌,你也看到了,我案上的折子有一堆,如果我白天在宣政殿里上朝理事,而你却回去告诉她,你和我一度春风,事情很容易会穿帮,有风险。”
阮问颖听得双颊发烫:“什么一度春风,你从哪里学来的浑话……”
身后人有些无奈:“我说了这么串话,你就只听进去了这四个字?”
她没有说话。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她实实在在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正在思考。
其实压根不用思考,杨世醒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周全,说得也很详细,让她一听就懂,能够分辨清楚里面的利弊。
正因此,她越发的纠结,与其说是思考,不如说是抉择。
是为了他的性命安危、他们之间的未来留下来,还是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名声离开?
理智上,这几乎是一个不用考虑的抉择。
而在情感上,她——
她当然会选择杨世醒。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在之前有过不愿,为了那点莫名其妙的坚持而把他的安危置于不顾。
“颖颖?”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犹如一阵微风,托举着阮问颖回转过身,将一双清丽杏雅的眸子瞧向他,轻柔道:“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杨世醒看着她,一笑。
“很好。”他坐回到桌案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跟着坐下,“现在离晚膳还有大半个时辰,干坐无趣,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些。”他指了指堆成几叠的折子,“麻烦你帮我分门别类,将那些请安的、写没用废话的折子挑出来,有用的放到一处,让我能看得快些。”
阮问颖:“……”
“怎么了?”他抬起头,“你我二人一体,朝事我能说给你听,这些折子你自然也能看,不需要有顾忌。”
阮问颖:“……”
“还是说,你要去吩咐你的侍女,让她们回府取你换洗的衣物?”他想了想,道,“可你此行既然是奉了你祖母之命前来的,想来一应衣物都已备好,应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