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我?”她有些不解。
“是。”他应下一声,“这是你头一次在我这里留宿,我不放心。”
阮问颖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呆了一呆,心中霎时泛起一股甜蜜,露出一个略显欢喜羞涩的笑容。
“我是在你的殿里安寝,外头又有谷雨和小暑伺候着,和在家中时一样舒坦安适,你不必担忧。”
“我知道。”杨世醒又应了一声,“可我就是放不下心。你就当是我头一回做东道主,没有经验,谅解一番我的牵怀记挂,嗯?”
她笑容愈甘:“我不谅解又能如何,你不还是在我这里睡下了?连声招呼也没打,我醒来看见你时差点没吓一跳。”
他道:“那我下次记得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她故作不满:“你还想有下次?”
他抬手摩挲下颔,煞有介事地思考:“老实说,是挺想的。”
她继续佯装不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嫣然巧笑道:“下回你可不能再这么靠着凭案睡了,睡得不舒坦是其次,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你和我说一声,我给你腾点地方,在一张榻上挤挤睡下不好吗?你也能够实现温香软玉在怀的心愿,何必要委屈自己和衣干睡,多难受。”
闻言,杨世醒往她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向她身下宽敞的紫檀香莲榻扫了一眼,似有惊奇道:“你愿意和我同睡一处?”
“为什么不愿?”她道,“难道你还以为我会赶你出去?”
他看起来更加惊奇,扬起一抹悠然自若的笑容,道:“可我记得昨天有个人还不肯在我这里留宿,说什么于礼不合,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就变得这般心胸开阔了,肯与我同枕共眠?”
阮问颖俏脸微红,有些羞恼地咬唇,轻嗔:“谁想与你同枕共眠,还不是怕你着凉伤身,耽误了国事……”
“对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他要监国的事,连忙惊问,“现下什么时辰了?可到了要上早朝的时候?你在我这里待着不要紧吗?”
杨世醒沉默片刻,抬头瞧了一眼从帘帐外漫进来的天光,道:“应当没事,如若时辰紧急,会有人过来提醒我的。”
话音刚落,谷雨的声音就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响起:“奴婢请殿下、姑娘安。姑娘可起了?方才山黎姐姐寻了过来,说是差不多到了上早朝的时辰,请殿下起身。”
杨世醒:“……”
阮问颖:“……”
室内陷入一时的沉寂。
片刻后,阮问颖猛地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推了杨世醒一把,起身下榻,把外裳披上,迅速整理了一番仪容,使自己看上去齐整端正,才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让谷雨等人进来。
接下来自然是一通忙碌,好在山黎把时辰掐得很准,东西也置备得齐全,领着的人又手脚麻利,很快伺候着杨世醒洗漱完毕,换上皇子朝服,前往宣政殿临朝听政。
全程,阮问颖都焦灼与羞赧交加,一会儿担忧如果他真的误了早朝怎么办,一会儿思虑含凉殿中的宫侍会怎么看待自己,在面对山黎等人时几乎不能维持住得体端庄的神色。
还是杨世醒看出了她的尴尬,于忙碌间隙悄然握了握她的手,作为安抚,又让谷雨和小暑服侍着她去内室梳洗,不必陪在外室同他干耗,才解除了她的一部分窘迫。
但她仍旧坐立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直到亲眼目送他带着一行人离开,确认了离上朝的时辰还有一会儿,她才彻底舒了口气,把心放回了原处。
幸好,他没有真的误了早朝,要不然她可就真的要被安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了,她在含凉殿里留宿、让素来勤勉的六殿下起迟的消息也会内外皆知,让她彻底丢没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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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不明白阮问颖心中所想, 见她望着杨世醒离去的方向怔然凝眸,久久不收回目光,还以为她是心怀不舍,想让她高兴起来, 抿着嘴小声笑语。
“姑娘方才同殿下相处的情形与国公大人和长公主殿下真像,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姑娘和殿下已经成亲, 正在新婚燕尔呢。”
阮问颖一呆, 回过神, 脸颊有些烧红,先前面对外人时的尴尬重新涌起, 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谷雨见状, 连忙蹙眉轻斥:“小暑。”
小暑不以为然,以往她是有可能说错话, 但这回六殿下都宿在姑娘房里了, 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她总不会愚蠢到连这方面都犯错。
当下继续笑道:“怎么啦?我说的是真话。殿下就是对我们姑娘好, 连早朝都能为姑娘耽误, 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殿下这样真心的人了。”
小暑这话说得可谓不知轻重,然而望着对方那一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因为杨世醒对她好而与有荣焉的模样,阮问颖终是不忍心把责备的话说出口。
只含有稍许羞赧地告诫:“这话说得不好,若让殿下为了我而耽误早朝,那殿下和我成什么人了?以后可别再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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