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焦灼的声音唤她“颖颖!”,登时心下一松,直起身,在极度的头晕目眩中强提起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倒入迎面赶来的人怀里。
……
杨世醒震怒地带阮问颖回了宫,急召吴想旬入殿诊治。
吴想旬把脉半晌,仔细查看了一番从徐家别庄收缴的茶水,得出结论:“启禀殿下,姑娘这是给人下了催情药。”
杨世醒的脸色格外不好:“我当然知道她中了药,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给她解开的!”
吴想旬躬身:“回禀殿下,此药药性猛烈,若以寻常汤药针灸治之,需要花费数日的功夫,恐有伤姑娘肌体,不如——”
他道:“不如什么?给她洗冷水澡?”
“万万不可。”吴想旬道,“姑娘中的是热药,正在药性发作的当口,如若冷热相冲,非但不能解开药性,反而会使姑娘受寒,损伤元气。”
杨世醒的脸色愈发难看,呵斥:“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你说该如何做?!”急得都有些失去了冷静。
吴想旬抬头看他一眼,低咳一声,上前一步,凑近道:“姑娘所中之药,有三种化解之法,一是放血,二是内服外灸,然此二者皆有损姑娘贵体,非为首选。依臣愚见,殿下不如……不如……”
他支支吾吾地“不如”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杨世醒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有些惊疑:“你让我——?”
吴想旬一揖:“正是。”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否定,“我不能这么做,她不会愿意的。”
吴想旬道:“殿下不问,怎么知道姑娘不愿意?且恕微臣多嘴,前些日子的催情汤与今日的催情药很显然都是冲着此等事体来的,殿下与其被动接招,何不反客为主?”
杨世醒冷笑:“怎么反客为主?让她怀有身孕?你以为我这么做了,别人就会打消这方面的主意?”
吴想旬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可,姑娘此刻身中热毒,若是怀了胎,母子二人皆会受到药物的影响,殿下最好还是等到药效解了之后,再让姑娘——”
杨世醒打断他的话:“滚出去!让你妹妹过来给她看病!”
吴想旬恭敬而又迅速地告退。
殿里一时陷入寂静,只有内室传来零星的动静。
杨世醒阴沉着脸,无声静坐半晌,缓缓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进内室。
阮问颖躺在榻上,她的鬓发被汗水打湿,双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眸子里蒙着一层云山雾罩的水气,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娇弱。
杨世醒一见到她这个模样就皱起了眉,接过一旁山黎递来的巾帕,坐在榻边给她擦拭汗水,充满关切地询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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