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应首:“这是自然,大夫不必忧心。”
想了一想,又询问道:“如将此丹给尚未及笄的未婚女子服下,会如何?会终身难得子嗣吗?于性命可有妨碍?”
吴想容眼神微闪:“这……端看那名女子体质如何。若本是偏寒之躯,服用之后不受精心调理,恐在年内就会精气耗尽。”
“若是强健些,便于性命没什么妨碍,倘或再得悉心调理,甚至还可以有孕,只不过生下来的孩子会比常人弱一些,容易从胎里带病根。”
阮问颖一怔,她询问此话本是好奇,不是真的想给徐妙清服下,却不料意外听到了一些耳熟的语句,心头便颤了一颤。
……不,应当不会是这样,肯定是她的错误想法,这不合情理。
“姑娘?”见她久不回神,吴想容轻轻唤了她一声,神色带有几分小心。
她定定神,朝对方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你莫要误会,这药我且不会给旁人用。不过——我有一事相求大夫。”
你善妒
八月上旬。
宜山夫人甫一授课完毕的翌日, 阮问颖就去了含凉殿。
徐茂渊卸职在家,如今杨世醒的文师只剩下裴良信一人,但武傅还和原来一样,于衡也依旧当着他的陪练。是以他在上午仍是照常跟着少傅习练, 下午才多了点空。
原本, 阮问颖在进宫后会先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在两位长辈那里交谈叙话, 消磨一部分时辰, 这样一来, 等她到含凉殿时,杨世醒也差不多下了晨傅, 她不必干等太久。
但在陛下归来后, 太后虽不再被杨世醒软禁,却依旧深居简出, 不见外客, 她也不想主动去见这位压根没把她当晚辈看待的长辈,清宁宫的请安便被她自发停止了。
至于皇后, 她是很想去见上几面的, 可不知对方在祭祀途中经历了什么事,自回宫后就也和太后一样深居在长生殿里。
阮问颖前去请安时,皇后虽然不会回绝,但每次神情都似有疲惫之态,仿佛在勉强打起精神笑着招待她,她去了两次, 就不好意思再去了。
于是她变成了直接到含凉殿去找杨世醒, 在落霞阁或曲泉阁里等到他结束晨傅, 或者去演武场上旁观他们的训练。
今日便是如此, 她在离演武场不远处的银杏树下站着,瞧着场中杨世醒和齐江的过招,心里不禁有些发痒,也想下场去试一试。
和她一同观战的于衡见状,询问道:“接下来的一场比试是射箭,素闻姑娘弓马娴熟,可要同齐大人比上一场?齐大人自从见识过姑娘的武艺之后,就一直对姑娘赞不绝口。”
阮问颖听得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道:“不了,我最近有些惫懒,不想动弹身体,还是等以后吧。”
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是她的确不能下场,假的是并非她自己不想动弹,而是杨世醒不让她动。
他给她下了禁令,在出八月前不能有任何激烈的举动,必须要像个弱不禁风的柔柔女子一样养在深闺,以免落下什么病根。
阮问颖觉得他完全是瞎担心,吴家兄妹都说了,在连续服用催情药和避子汤后只有很小的可能会落下病根,悉心调理一个月就差不多了,他倒好,直接把时间翻了一倍,要她养两个月。
不过她也知道他这是关心她,所以不管心里怎么嘀咕,她在面上还是乖乖地照着做了,不想他为此烦心。
于衡不明白个中究竟,听她这么说,眉头便微微蹙起,染上了一层担忧。
“姑娘……”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身体不适?……你还好吗?”
看来徐家别庄一事的确闹得很大,连一向腼腆的于衡都这么询问,想来是在心里憋了很久。
“我很好。”阮问颖含笑回答他,“劳你记挂担心。”
于衡的耳尖有些红了。
他垂眸避开她的视线,低声回话:“不、我没有——我是说……见姑娘一切安好,于衡便安心了。”
阮问颖原本没怀着什么别的心思,很普通地拿出了对待寻常友人的态度,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一时有些尴尬,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亲切了,要不要把笑容收一收。
她悄悄往后挪了一点脚步,也把头低了下来,无意识转动着腕间的镯子,思忖该说什么样的话来揭过这一篇。
一杆被扔进他们之间的长槊打破了困境。
阮问颖一惊,抬起头来,见于衡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长槊的同时朝旁边望去,便也跟着移过视线,看见了把长槊扔来的人。
“对不住。”杨世醒近前几步,似笑非笑、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地道歉,“一时手滑,没有握紧。”
阮问颖:“……”她就不该对于衡露出那个笑。
“你怎么来了?”她道,“比试结束了吗?”她记得她不久前看时局势还很胶着,分不出胜负啊。
“原本不应该结束的。”杨世醒交叉抱起双臂,“不过我让它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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