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她的肩头轻抚两下。
“觉得难以置信就不要去想了。”他道,“你只当我今天说了一场糊涂话,听过就忘了。本来我也没说什么有用的,都是一些胡乱揣测,做不得准。”
阮问颖怎么可能忘却?她咬着唇,愁眉蹙起:“你从来没说过糊涂话,定是心里有了数,才会作此猜测……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在刚才都告诉你了。”他道,“皇后在多年前服下了寒丹,真定大长公主给了你寒丹,就是这两样。其余都是我的猜测。”
她继续咬唇,在心里踌躇犹豫了很是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向他道:“你的猜测一向很准,能不能告诉我,你觉得当年真相……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杨世醒温和同她说话,没有像以往那般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推测,“现在知道的事还太少了,不足以下定论。我会让人继续追查。”
阮问颖没有相信,他方才不过是得知了她手里寒丹的来源,就在一瞬之间梳理出了数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大致的推测?
但她装作自己信了,勉强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影,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不管当年真相如何,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身为晚辈,我们只需要孝敬长辈就好,不必探查她们的私事。”
杨世醒道:“别的事我自然不会追查,可此事关乎皇后子嗣,又与我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追查当年真相,怎么查清楚我的身世?”
“这和你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她有些意外,“不管皇后有没有服下药,又是怎么服下的药,她都在后来怀有身孕了,不是吗?我们要弄清楚的是她生产当天的事,不是她怀孕前的。”
“皇后的确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真定大长公主就不是了。”他道,“她是否给自己女儿下了药,关系到她在这整件事里面的态度。”
“如果她在一开始就知晓皇后难有身孕,即使怀了也很难把孩子生下来,那么她是不是会早早着手准备?这样一来,许多事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阮问颖怔怔看着他:“所以你还是觉得祖母给皇后下了药,是不是?”
杨世醒松然一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说完不等她回答,他就把话题移了开,转到杨士范的身上:“杨士范现在还在幽府里囚着,之前你让我给他送生食冷水,别的什么都不要送,我照着你的提议做了,果然效果甚好。”
“看押他的守卫来报,他已经从一开始的诅咒谩骂变成了现在的疯疯癫癫,不过还是差点意思。正巧你得了一枚寒丹,我们不如把这药给他服下,看看男子在吃了它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还记不记得,我娘给我留下了一份密函?
“把丹药给他服下?”即使知道对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阮问颖也还是被这话吸引去了注意力,讶然不已地询问。
杨世醒敛眸,漫不经心地笑应一声:“是啊,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这药本是用来治热症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成了专给女子用的寒丹, 实在可惜。”
“如今把药给他服下,不仅回归了它本来的用途, 还能让吴想旬借着这个机会尝试此丹与其余药物的相生相克之法, 岂非为裨益杏林、惠及后人之举?”
阮问颖张张口, 想说一点辩驳之语,却半晌找不见合适的话。
因为这还真是她没有想到过的用法。
她虽然收下了丹药, 但并不准备给徐妙清服下, 也想不出以后能有什么机会用它,最终的处置方法无外乎是把它扔在库房角落里吃灰, 等着它哪天腐烂成为泥土。
没想到杨世醒给她指了这么一条路。
谈不上有多么高明精妙, 也算不得如何大快人心,但就像他说的那样, 很有意思。
一想到曾经对她生出过污秽心思的人会服下此丹, 受到种种效果难明的折磨,她的心中就感到一阵痛快。
幽府为关押皇室宗亲之地,虽有个“府”字,但其实和天牢没什么两样,阴冷逼仄,湿寒透骨, 再是铜墙铁骨的人在里头待上半年也会落下一身病根。
杨士范被废为庶人, 是死是活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这个他人可以是把他发落定罪的陛下, 也可以是着人看守幽府的杨世醒。
陛下明知杨世醒在幽府安插了人手, 却还是把杨士范囚禁在那里,很显然是将后者的生杀大权交予给了前者。
这也是为什么她只对太子的处置结果不满,而不对杨士范置词的原因。
再没有比这更好、更能让其受到惩罚的处置了。
她也不用担心服药一事会被人发现,捅到陛下那里。不说陛下会不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以杨世醒的手腕,便不会放任何一条消息传出去。
这么想着,阮问颖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低头露出一抹浅笑:“好。我明日将药送来。”
杨世醒也朝她露出一个笑,拂过她颊侧的一缕秀发,继而往下握住她的纤纤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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