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须要纳。”陛下不肯松口。
“父皇。”他强忍不满,“为什么您一定要孩儿纳妾?”
“因为父皇当年就是在娶你母后之外还纳了别人!”陛下振袖而挥。
杨世醒一下子没了声。
紫宸殿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少顷。
杨世醒缓缓深吸一口气:“……父皇。”
他面无表情道:“你不要因为和母后闹别扭,就把火烧到孩儿的身上来。”
“胡言!”陛下瞪眼,“父皇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吗?自己过不舒坦,便要你也不舒坦?”
说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在这里为了人家据理力争,说不定人家还不领情,不在乎你纳几个妃子。”
杨世醒心中暗想,果然是起了别扭,就不知这别扭是近日里才有的,还是多年来积压的,在这当口爆发出来又是否有什么别因。
他拱手道:“儿臣知晓父皇的一片关心,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儿臣与表妹的亲事只关乎儿臣与表妹二人,无论什么结果,儿臣都愿意承担。”
陛下冷笑:“天真,愚蠢!你是皇子,将来还会是太子、天子,你以为你的亲事只与你一人有关?”
“父皇当初不过是偏宠了你的母后一点,就被悠悠众口逼到了绝境。你的处境只会比这更糟!”
杨世醒道:“儿臣知道。但儿臣不悔。”
“说得轻巧。”陛下道,“你可知你将来会面对什么?”
“悠悠众口。”他道,“父皇方才说了,儿臣也记下了。”
不甚在乎的口吻似乎激怒到了上首的天子:“是啊,悠悠众口,不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起来真轻松,是不是?”
“你现在是不觉得有什么,等你往后真正面对它时,你就知道了。到时任你如何挣扎,也逃不过向它屈服的结局,既伤人又伤己,不如一早放弃。”
杨世醒不为所动:“不挣扎如何知道逃不过?是因为父皇没有逃过吗?”
“大胆!”
他垂首:“儿臣不敢。”
“朕看你很敢!”陛下怒斥。
静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父皇就和你打个赌。”
“等会儿,朕会把颖丫头召进宫,告诉她,你因为朝堂之故要纳别的女子。她若也和你一般坚持,只想与你一生一世,朕便成全你们。”
杨世醒一惊,抬起头道:“父皇!”
陛下摆手,打断他的话:“父皇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为君,她为臣女,身为臣女,她如何敢对朕说一个‘不’字?可朕偏偏要她说。”
“您这是在强人所难——”
“朕就是要强人所难。”陛下道,话语和神色皆是不容置喙的坚决,显露出帝王威严本色,“有句话你说得很对,这是你和她两个人的事,不仅你要有决心,她也要有。”
“若是她连这一关都抗不住,往后还有什么可提?朕就要在今天试试她的能力!”
……
接到传召入宫的口谕时,阮问颖有些迷茫,不明白上演的是哪一出。
真定大长公主也是一样,一边示意公主家令打赏,一边询问:“好端端的,陛下为何要召颖丫头入宫?”
高总管赔着笑推说不知,只说陛下要见阮姑娘。
大长公主问了两遍,见其回话圆滑,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但态度谦恭,想来应当不会是何坏事,便让阮问颖接旨去了,只在临行时叮嘱她要万事谨慎。
阮问颖心中惴惴,陛下从未莫名宣她进宫,忽然如此行事,其中必有端倪。
可圣旨金口,她不能不去,只得压下心中不安,坐上马车,随高总管前往宫中。
车架在望仙门处停下,她下了马车,正欲和往常一般让谷雨小暑随侍,却闻高总管制止道:“陛下有旨,只宣姑娘进宫。”
谷雨和小暑面面相觑,面色皆透露出明显的不安。
阮问颖心里也不安稳,但没有表现出来,镇定地让两人在宫门处等候,随着高总管入了宫。
行过昭训、含耀、崇明三门,将至紫宸殿时,忽有一人从宫道转角处而出,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来人阮问颖认识,是含凉殿一个唤作章巾的小黄门,很有机灵劲。
对方见到她,先是一喜,“姑娘好。姑娘怎么在这儿?是进宫来寻殿下?”
接着就是为难,“可是不巧,殿下现在正在陛下处,姑娘若想见殿下,需得等上一会儿。”
说完,他目光一转,瞥见一旁的高总管,立时上前笑道:“高总管也在。高总管好,小的见过总管。方才我找了总管半天,都没找着,现下可算是找着了。”
高总管拂尘一甩,有些倨傲地应了一声:“你不在含凉殿当值,跑过来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找您问事。”章巾赔着笑,“殿下在今日下晌本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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