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可殿下自从去了紫宸殿,就迟迟不归。小的便过来问问总管,知不知道殿下几时回殿,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高总管瞪眼斥责:“大胆,殿下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殿下欲几时回殿、回不回殿,都不容我们揣测,你只需要安心做好殿下吩咐的事就行,到这里来瞎打听什么?快走快走!”
章巾连声应诺,临行前欲给阮问颖带路,领她去含凉殿,被高总管拿着拂尘甩了一下,才知自己会错了意,对方此番进宫不是来见六殿下的,忙讪讪离开。
他走之后,高总管向阮问颖赔笑:“姑娘见笑了。这小子就是这样,行事没个章法,成天价里东来西去,希望没有冲撞到姑娘。”
阮问颖含笑答了一声“无妨”,问道:“高总管,六殿下正在殿中与陛下商谈么?我此刻进去,会不会打扰了他们?”
高总管道:“姑娘进去就知道了。”躬身引她入殿。
他可以不喜欢那些女子,但一定要纳
紫宸殿为内朝议事之所, 宽广高大、威严肃穆,朝臣无诏不得擅入,纵使阮问颖奉了圣命前来,也需从阁门而入, 一路垂首敛衽行至殿中。
“臣女参见陛下。”她恭敬地行大礼叩拜。
上首处传来一声平淡的应和:“嗯。”却并未让她免礼平身。
阮问颖继续跪着, 在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这代表何意。
不等她思索出所以然,高坐于上方的天子就开口道:“朕记得, 你与醒儿的婚期在明年三月, 还有不到半年, 你二人就要完婚了。”
阮问颖心如微鼓。难道陛下宣她入宫是为了她和杨世醒的婚事?可是为什么?这里头出了什么变故吗?
她不敢把疑惑不安表现出来,低垂着头, 恭谨应道:“是。”
陛下道:“你是朕的外甥女, 又即将成为朕的儿媳,朕便不同你见外, 直白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心越发提起, 道:“是。”
陛下道:“朕欲给醒儿纳两名侧室。”
阮问颖的心神空白了一瞬。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是她的错觉么?
上首处传来的威严声音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朕知道, 在你和醒儿成亲前说这些不好。但你始终都要知道, 与其被蒙在鼓里,不如一早就说清楚,也好有个准备。”
什么叫做蒙在鼓里?她被谁蒙了?杨世醒吗?
阮问颖思绪混乱。
她跪在大殿之上,只觉得御窑烧制的宫砖漫出一股冷意,直漫进她的心里。
好不容易,才从浑浑噩噩的乱麻中抽出一缕:“陛下……欲给殿下纳妾?”
这话说得很突兀、不妥, 她不该这么询问,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出于谁的意愿, 是杨世醒的, 还是陛下的。
偏偏陛下没有直接回答,只道:“你且安心,醒儿要纳的这两人于家世上逊你一筹,嫁过来后地位也不及你,朕断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阮问颖有些想发笑。委屈?都要嫁过来了,还谈什么委屈?
陛下还在说着话:“其中一人你应当认识,乃是顾家的嫡长女,不知你二人私交如何?若是原本就以姐妹相称,倒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顾家嫡女?顾婧柔?
阮问颖心中一震,眼前浮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思绪越发纷乱:“顾家——顾家大姑娘身份尊贵,为顾家承宗之女,又为太后侄孙女,如何能给人做妾?”
陛下不以为意:“能给醒儿当侧室是她的福气,顾家还不缺她这么一个承宗女。若非太后荐言,朕也不会想到她。”
这话给了她一线光明。是陛下想到,不是杨世醒想到,是不是说明纳妾一事是前者而非后者的主意?
此念一起,其余念头也跟着如春笋般冒出,让阮问颖逐渐归于冷静,减少了慌乱。
不提杨世醒对她的真心,单谈他与太后之间的恩怨,就绝无可能同顾家有所牵扯。在纳顾婧柔这件事上,一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至于另外一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和她说这些的目的。
她的祖父、父亲与两位兄长虽然都没有纳妾,只有一位正妻,但并非整个阮家皆如此,譬如她的二叔,就纳了几房侧室,给她堂姐添了几位庶出的兄弟姐妹。
加上从旁人口中听来的、书里看来的,她对这种事也知道一些,明白都是婆母同儿媳谈,没有公公插手的。
何况她还没有嫁给杨世醒,连儿媳都算不上,陛下如何就越过皇后和杨世醒,直接找了她?
唯一的解释,是前两者都不同意,只能从她这边下手。
这么想着,阮问颖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道:“不知殿下对此意下如何?”声线有些不稳,但是还好,没有露太多怯,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陛下的声音就是真正的沉稳了:“醒儿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和太后间的龃龉你不是不知道,如何肯纳顾家的女儿?朕今日找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