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庭筠的名字,他更觉得心烦气躁,刚倒了个秦简泊,却又冒出个陆庭筠,陆庭筠年纪轻轻,手段却狠,就连秦简泊那个老狐狸都被他逼死在狱中,为姜太后彻底地解决了后患。
魏颐看了崔莺一眼,“就说朕和皇后已经睡下了,让他明日再来。”
周全有些为难,思忖了片刻又道:“陆大人说事关秦家人的处置,太后娘娘请皇上拿主意。”
魏颐捏紧了拳头,这是姜太后发难来了。太后选择弃车保帅,舍弃了秦家,却不会轻易罢休,他也会迎来姜嬛的反击。
所谓处置秦家人,不过是太后的警告,此事她必会追究。
他和太后的这一局,看似太后损兵折将,但秦简泊年岁已高,年老昏聩,不堪大用,秦简泊倒了,却也斩断了胭脂坊与太后的联系。
而大理寺在胭脂坊一无所获,定是太后使了手段将自己从这场大案中摘了出去,胭脂坊已被陆庭筠接管,此人行事滴水不漏,代太后行事,要想再查到什么,只怕更是难于登天。
他和太后的这场暗中较量,终究是他棋差一招,输的彻底。
太后接连发难,就连暗中支持他的势力也接连遭到到打压,昨夜户部尚书病了,兵部尚书在马球场上与人发生冲突,被打断了一条腿。
经此一事后,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夺权一事,只怕也要无限延宕了。
魏颐烦躁地看了崔莺一眼,松开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说道:“既然皇后不怕死,朕突然想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游戏,皇后便拭目以待吧!”
魏颐大笑着大步离开了坤宁宫。
崔莺蜷缩着身子跌坐在地上。
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方才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显露出丝毫的畏惧,想起那把直抵胸口的剑,她吓得双腿发软,甚至无法站起身来。
十指传来阵阵锥心的疼痛,鲜血不停地从指尖滴落,那把剑锋利无比,十指被利刃割伤,割破皮肉,割伤了经络,痛入骨髓。
她擅长作画,学过抚琴,调出的香味经久不散,可她十指被割伤,指骨几乎被割断,那些她想做的事,今后只怕都无法做到了。
但好歹是保住了命。
也不知道崔郦到底对魏颐说了什么,气得魏颐提剑冲了进来,想要杀了她。
不过她那好姐姐一贯如此,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是她的拿手好戏。
崔郦想要入宫,想要借着魏颐之手杀了她,她绝不会让崔郦如愿。
那日宫宴,崔郦得了赏赐,回到国公府便炫耀,让李氏起了疑心,齐将军出事后,崔莺命人将玉枕交给了一直在查儿子坠崖身亡的齐国公,她再将崔郦进宫的消息让人透露给了齐国公府。
便是为了阻拦崔郦进宫。
齐将军没了才半月,尸骨未寒,崔郦便急于寻找下家,齐国公说不定会将崔郦攀上皇帝和儿子身死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不管齐国公有没有查到什么,崔莺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崔郦进宫,只要齐国公百般阻拦,崔郦便只能当了那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的目的其实也已经达到了。
要知道在这宫里,没有权势,寂寂无闻,这后宫的嫔妃都不是善茬,人人都可来踩崔郦一脚。
崔莺坐在地上,自嘲一笑,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实在不算高明。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崔郦进宫,有了名分,只会对自己更加变本加厉。
她任凭着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一滩血迹,她厌烦了这种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无可奈何,她不过是想要在这深宫里活下去,怎会如此艰难!
她想外祖母了,想沉香了,若是有她们陪在她的身边,她便不会这般孤单,不会这般害怕了。
突然一个黑影拢了过来,将她圈在怀里,“是臣来迟了。”
方才那般痛,她都强忍着没有落泪,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的眼眶里涌起了一阵潮意。
她怔怔的抬头,眼中像是蒙着一层水雾,“陆大人,本宫方才好害怕!”她无力地靠在陆庭筠的怀里。
陆庭筠闻到那冲鼻的血腥味,心跳都要快要停滞了。
他得到消息,得知皇帝提着剑去了坤宁宫,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急忙赶往坤宁宫,在路上他想过万种可能,若是无法阻止皇帝,他只怕会不顾一切闯宫了。
他应付了皇帝,见到崔莺无性命危险,他的心才彻底地放下。
他将崔莺抱坐在床上,接下来便是检查除了双手,还有哪一处受了伤。
她满手的鲜血,眉眼紧紧地蹙着,陆庭筠将她蜷缩的手指缓缓打开,崔莺疼得身子一颤。
十根手指都伤得极重,钻心似的疼。
陆庭筠强忍着那股刺鼻的血腥气,脸色也难看极了。
他去净室打了水,撩袍蹲下,望着崔莺,“臣要为娘娘清洗了伤口,才能上药包扎,会很疼……”
陆庭筠拿出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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