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惠英毕竟是坏分子,没有什么事情是坏分子做不出来的。
谣言到后来甚至演变成了邱惠英要毒死全岛的人,要危害整个国家!
在缺少娱乐活动的七十年代农村,任何刺激、狗血、疯狂的事,都是大家不能拒绝的精神食粮。
于是孩子们又到邱惠英家门口蹲了一阵子,蹲到太阳快落山了也没蹲到人,打算明天继续侦探行为。
结果今天早上天蒙蒙亮,虎子的朋友阿龙无意中发现了邱惠英拎着菜篮子鬼鬼祟祟进了供销社后院。
供销社后院是公社社长的家,邱惠英鬼鬼祟祟地进去,鬼鬼祟祟地把菜篮子给了社长,社长鬼鬼祟祟地给了邱惠英一只麻布袋,里面沉甸甸,不知道装的啥。
显然,他们正在进行一项交易!
培兰岛的孩子从出生起就受到各式各样的爱国教育,加之这特殊的年景,事关国家危机无小事,只要有风吹草动,必然要报告组织!
阿龙见状立刻把消息告诉小伙伴,大人们也闻声赶到现场,正好把从社长院儿里出来的邱惠英逮了个正着。
她头上包了块发黄的麻布,手里挽着一只空空如也的菜篮子,一走出院子就被大人小孩团团包围。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争执,当葵花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邱惠英已经因为撞墙自杀而被岛民们抬着上卫生所了!
“好多人说她心虚,所以撞墙,孟言姐,邱惠英不会真的是坏人吧?她平时看起来那么老实……”
刘国新从后视镜看了眼葵花,问道:“葵花,你们昨天真看见邱惠英上山摘毒草炼毒了?”
孟言摇头说:“什么炼毒,摘的都是些补气血的中草药,她要是有害人的胆子,你们这些小娃娃早就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葵花缩了缩肩膀:“都是虎子瞎说的……”
刘国新纳闷:“不是炼毒?那你们怎么出去乱说人家炼毒?要我说啊,葵花,你还有虎子你们几个淘气的娃娃,真该好好找些正事做!”
邱惠英这个人虽然是坏分子,可人家打小就是个老实姑娘,勤勤恳恳安安分分从没惹过事,岛民们对她还算友好,不接纳也不排斥,各过各的这么多年也相安无事过来了,只是孩子们听多了渔霸的故事,总对邱惠英这样的“异类”感到好奇和仇恨,时常以欺负她为乐。大人们有时会教育,时间一长也懒得去管。邱惠英要是真对孩子们怀恨在心,炼毒又有什么用呢?毒药总得喝下去才能起作用吧?岛上可没人愿意喝邱惠英给的东西。
——这是刘国新的想法。
“葵花啊葵花,都这么大的人了,该学学小麦懂事了。”孟言语重心长捏了捏葵花的脸颊:“要是邱惠英没做坏事,你们麻烦就大了。”
“啊……我们、我们就是怕她干坏事而已,不是故意冤枉她。”葵花揪着胸口衣领,开始害怕。
葵花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煎熬,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到达了去卫生所必经的一棵歪脖子树下,从这里下车再走个七八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
孟言和葵花风风火火赶到卫生所的时候,邱惠英的病房里已经围聚了好多人。
“江副团家的来了。”
人群里不知谁这么喊了声,大伙儿不约而同为她让开一条细细窄窄的路,路的终点位置是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姑娘,还有她身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华玉珍。
“书记。”孟言同她打了声招呼。
玉珍书记勉强笑了一下:“江副团家的也来了。”
孟言站在病床前,毫不费力地看见了病床上的邱惠英。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单薄的短衫包不住骨头,嘴唇是苍白的,额头包了一圈纱布,苍白的脸竟比那雪白的纱布还要白!
“我听葵花说这里出了点事儿,这是……她怎么样?”
“孩子们胡闹闯祸了,葵花怎么把你也叫来了?”邱惠英自杀这种事情算起来该是村内部的事情,村干部解决即可,犯不上跟部队的摊上关系。
“我、我……”葵花站立不安,小心翼翼揪住孟言的衣摆:“因为昨天孟言姐也看见邱惠英上山,我就把她叫来。”
孟言按了按葵花的肩膀:“书记,事情的起因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昨天我上山挖野菜确实看见了邱惠英,不过她挖的不是什么毒草,只是一些中草药和一些香料,孩子们可能想象力比较丰富,不认识那些草,以为是炼毒药的,谣言就越传越离谱。”
玉珍书记没好气地睨了葵花一眼:“你们啊你们。”
葵花弱弱地躲到孟言身后,看向虎子使了个眼色。
虎子也被吓住了,呆呆地站在阿龙身边,他们身后是刚刚赶到的阿贝。
“那梁社长跟她是咋回事,邱惠英好端端的跑人家屋里做啥,孩子们不是说他们俩在交换什么东西吗?”
大人们在意的不是邱惠英炼没炼毒,在意的是她咋跟社长扯上了关系!
要知道,梁社长是个干部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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