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屿接到通知的时候还是在半夜, 这真是比修渠道还要紧急的任务, 部队必须赶在赶在台风来临前,把这一船的碎石抢收上岛。
战士们立即投入战斗。
培兰岛的码头修得不太高, 这艘货轮体型巨大,停泊在岸边时还需要一部分人站在船上, 一部分人在岸上接, 碎石重量不轻, 这就给抢收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即使汗流浃背, 战士们不喊累也不喊疼, 只一趟又一趟把碎石卸上岸。
碎石搬运工作紧张地进行着,太阳初升时分,有早起的岛民注意到码头的动静纷纷赶来支援,后来民兵连的民兵也组织起来加入战斗。
台风在毫无征兆中迅猛而来,此时卸碎石的工作已经一连持续了十一个小时,江少屿中途短暂地回了一趟家。
“最近几天可能都不回来了,自己在家小心些,门窗都关好,没事别出门,家里的粮食我都跟后勤部的说了,下午晚点有人会送过来。”
“又不回来?”孟言担忧地握紧他的手臂,想说的话有很多,话到嘴边又好像说不出来了,只化作简单的几个字:“那你注意安全。”
江少屿冲她宽慰一笑,吻了吻她的脸颊:“担心你男人干啥,我是军官,不用冲在第一线,再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去。”
“还不担心。”孟言没好气地抬手捏住他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都叫你军中劳模。”
“都是谁跟你说的。”江少屿失笑:“以前是,可现在娶媳妇儿了,不是了。”
孟言拳头锤他,粉唇一撅:“你什么意思,是说我阻碍了你的前程发展吗?”
这个时候了她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心态挺好。
江少屿笑出声,握住她的拳:“不,都是我心甘情愿,再说了,哪能一辈子当劳模,总得给后辈们留点机会。”
孟言点了点头:“嗯,是这么个理儿。”
忽而粲然一笑,江少屿俯身捧住她的脸亲:“所以说,还担心我吗?”
孟言郑重点头:“担心!”
江少屿:“……”
还有点时间可以温存,于是江少屿又给孟言讲了许多以前在部队发生的故事,跟台风比起来,大部分故事的危险性高得多:
在红沙沟抢险,在下西滩救人,在成冢坝抗洪……
唯独没说他人生中最高光的那次隧道抢险,而那次抢险,正好刘国新讲给她听过。
在那样危机的关头下,江少屿居然能活下来,而刘国新却在这样一个小崩塌里失去生命……
运气这事儿玄得很,谁也说不清楚。
“都过去了,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感觉,人生苦短,生命里添一点激情才有意思。”
“什么叫有意思,天天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才叫有意思吗?那我觉得你现在过得就挺没激情,你不会觉得枯燥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痛快江少屿揽住她的肩膀忙否认:“跟我老婆在一起还不激情呢?我觉得比出任务有意思多了。”
孟言没好气地笑了:“你这嘴是真会说。”
“不是嘴甜,我当然不希望自己有事,工作中我享受的只是那个过程,至于苦难,只是过程的其中一道坎,并不是说一定要经历苦难才开心。”
他说得越轻松,可是孟言看着他,为什么有点想哭。
似乎看出了妻子眼中的心疼和担忧,他忽然抬起手臂,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而那红绳上系着的,是一颗被磨光滑了身体的子弹头。
这枚子弹头她见过,江少屿几乎每天都戴在身上,算是他不离身的宝贝,可是下一秒,这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子弹头,这枚曾经离他心脏最近的子弹头,竟被戴上了她的脖子。
“给我做什么?”孟言猛地抬头看他,眼底有着不解。
江少屿低下脑袋俯视她,深沉的面孔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给你就给你,给你了就好好戴着。”
“这是你的护身符,我不戴,你戴。”说罢想取下来还给他。
“听话。”江少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动,霸道地完全不容她拒绝,甚至给红绳打了个死结!
“走了。”
霸道潇洒地丢下两个字就疾步而去,独留孟言站在原地,抚摸着留有他体温的子弹头失神良久。
……
地球上所有事物都遵循循环的规律,风水轮流转,运势处于最低的时候,那么往后的每一步必然呈上升趋势。
海岛的形势正在战士们和岛民们的努力下慢慢好转,孟言这边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开始奔走第一现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雨已经不怎么下了,天气也开始连续多云,偶尔天晴,只是风仍旧是大的,台风还没真正到来,据专家所述,不出意外半个月内会登岛。
在这期间,也只有军队用船能够出行,且次数需要大幅降低,以免在台风天发生意外。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自然也出不来,邹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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