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路程有十几站,列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渐渐心焦起来,又不说话了。
列车靠站时,靳泽和云深几乎夺门而出。
正逢开学季,火车站内人潮汹涌,拥挤不堪。
两人循着半空中的标识,异常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着。
“出站口b5”
靳泽的视力比云深好得多,仰头看见道路右侧的指示牌,倏地拉住云深,
“b3在那里,往那边走吧。”
逆行在如织的人潮中,云深跟在靳泽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纳闷。
为什么这人看起来比他还焦虑?
究竟是谁的亲生妹妹
神思出走片刻,身前的靳泽蓦地刹住脚步,云深躲闪不及,狠狠撞到了他的背。
“嘶你干嘛呢?”
靳泽不答。
他伫立在原地,齿关不自觉咬住了唇,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
云深从靳泽身后探出,用他那双轻度近视的眼睛朝前一瞭,竟也愣住不动了。
十几米开外,b5出站口的标识赫然挂在眼前。
视线穿过纷乱人群的缝隙,云娆就坐在她那个20寸的粉色行李箱上,正抬着手,用手背擦眼泪。
她的头发养长了些,在脑后随意扎成马尾。
莹白的小脸低垂着,即便穿着厚实的冬衣,身形依然纤柔而美好。
而她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高挑清俊的少年。
他微弓着肩,背部上下起伏,正在大喘气,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也才刚到。
只比他们快了一步,就一步。
看到面前的少女哭得更厉害了,少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餐巾纸,弯腰递给她。
两人不知耳语了什么,男生忽然将手轻轻放到云娆头上,安抚性质地摸了摸。
“我的压岁钱都放在那个钱包里”
云娆越哭越起劲,忍不住用手攥住秦照的衣袖,
“可以抵一个月生活费的呜呜呜,我太傻了,爸爸妈妈赚钱那么辛苦”
秦照先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继而蹲在她面前,任由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心疼地说:
“别哭了,没关系的。你今年不是要拿奖学金吗?如果拿到了,这点钱算什么?”
云娆想了想,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说的也是。”
秦照站起来,忍不住贪心地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现在就去把他的手砍断。”
云深冷冷地挤出这句话,许久后,却没有任何动作。
靳泽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你去啊。”
云深:
僵持了会儿,云深松了松肩胛骨,轻咳了声:
“看他俩这样,估计早就背着我好上了。我现在过去砍他,云挠不会放过我的。”
要知道,秦照的学校坐落在距离火车站二十公里的偏远郊区,从那边过来,比云深他们赶来远得多。
可他却比他们还快。
云深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看见他那副累得没命的样子,一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所以,他忽然感觉,这小子似乎还算可靠。
身旁,靳泽的脸色冷的可怕,没有接话。
“你怎么了?”
云深用胳膊轻撞了撞他,“魔怔了?”
靳泽还是不说话。
他的下颌绷成一条直线,身体僵硬着,仿佛丧失了所有的活力。
云深捏在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秦照发来的消息,告诉云深他已经找到云娆了,让他不要担心。
云深吁了口气:
“我们走吧”
靳泽突然打断他:“不过去和他们聊两句吗?”
云深有点无语:“我还要上班,哪有那个闲心当电灯泡。”
靳泽的双腿像生根长在地上了,无论如何拔不开。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牵扯着全身肌肉,带来彻骨的疼,疼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相信。
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一刻,靳泽心里的道德感似乎都泯灭了。
就算他们在一起又怎样?
在一起可以分手,结婚了也能离。
他这么喜欢她,暗恋了好多年,为了她,他每天不分昼夜地打工,遭受过歧视,挨过毒打,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找她
母亲离世后,多少个夜晚,他都是靠着想她才捱过来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靳泽好像失魂了一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才十八岁你作为她的哥哥,应该要管好她不可以谈恋爱的”
“什么意思?”
云深拖着他往后走了几步,来到人流较少的地方,有些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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