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传过来:“我们关系好得很,向来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怎么可能吵架呢?”
陈禾跟着易星他们,发现这条青黄的细藤正好一直延伸进了登记处,拐了个弯,在室内。
“……你们不要把我当成那种不讲理的人好不好?”女人携着苦笑的话音已经十分清晰:“你们看我这个样子,像是那种人吗?”
“她都二十多岁了,是从小一个补习班没上就考起了重本的娃儿;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天天只晓得‘黄金棒下出好人’、一点儿不顾娃儿意愿的人嘛?”
“……”陈禾在易星他们身后站定,琥珀色的眼睛和西装娃娃黑色的眼睛一同映出了坐在第一张办公桌前,身上缠满了细密的青黄藤条的中年女人身影,同时,睁合了一下眼。
……
“我都说了就是正常说话。”满身细藤的女人坐在座位上,脸上爬着苦的表情从细叶后隐约透出来:“就是晚上吃了饭,喊她早点休息,结果人就忽然不见了。哪里就是吵架了嘛?”
“你们怎么就不相信人呢?”
“……童队,”易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人我带过来了。现在就直接去案发现场看一下吗?”
“……”青黄细藤涌动,被结着白花的藤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珠的棕色人眼转了过来,在与日光相映的冷炽灯光下,微弱而细致地照出了易星、陈禾与吴晓生三个人并立的影子。
“我和我女儿关系很好。”
在陈禾和真实之眼眼中,被青黄细藤堆满了的矮小女人从特殊调查部出来,走在前面,一面给他们三个带路,一面介绍自己的情况:“我们家里面是单亲家庭。她爸和我在她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原因是他想要个男娃儿,我不愿意再生。”
“她从小就聪明、争气,从来和我一条心,很小就懂得体谅我一个人养她不容易,成绩从来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她四年前考上的xxx大学(重本),是机器人专业第一考进去的,还拿了奖学金——后来年年拿奖学金。今年毕的业。”
“毕了业找工作,说是她们这个专业本科不好找,她就想听她老师的话考研究生。但是我听到说,这个专业,不到博士生其实都不好找工作,她又不想留校,我就劝她去考个计算机,她也同意了。最近一直在为这个事情做准备。”
“昨天晚上她在房间里面写作业,我下班晚了点,回来给她煮饭,我们两个都有点儿疲惫,就没怎么说话交流;等我去洗碗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让她学习完了就早点睡。”青黄的细藤拖在路面上,前方的源头侧身朝他们抬了下手,无奈:“她没回答。我原以为是她睡着了;结果今早一看,才发现她人不见了。”
易星问:“有没有可能,是她出去做什么事了呢?”
“那她手机还在桌子上的嘛。”青黄细藤下看他们的眼睛带出苦笑:“现在年轻人,总不可能出门不拿手机嘛?”
易星陈禾吴晓生:“……”那也是。
“反正就是不晓得她到哪儿去了。”被青黄藤包裹的女人发着愁:“今天早上看到今x头条,我才猜是不是有可能,跟那里面的啥子‘觉醒’有关。我想,我反正住得离警察局也不远,就来报个案。然后他们就带我来你们那个部门了。”
“……您法律意识挺好的。”易星被她这个说法堵住,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吴晓生没憋住,“嗤”地笑了下;陈禾倒是绷住了,肩上的西装娃娃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哈哈大笑。
“哎,还行吧~”藤下的中年女人挺开心地回了他们一句,跟着继续领着他们七弯八拐地往自己家走——果然如她所言,她们家里警局并不远,只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来,来,这边。”跟着,缠着藤的女人招呼他们,将易星和吴晓生下意识往大街对面安保严密的高档大楼上瞅的目光引回来,引到自己所站位置后只拦了一扇铁门的低矮平楼上,笑说:“这才是我们家小区。”
“……”也是。看着中年女人身上穿着的起了球的红色短袖衫,易星和吴晓生醒转了过来;都不怎么看得见她着装的陈禾和真实之眼心无波澜: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脚下,怕把拖在地上的细藤踩着了,让人绊跟头。
“我们家就在一栋。”中年女人领着他们走进小区,在小区门卫大爷摇着蒲扇的“诶?小赵,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的招呼下,用笑音回了一声,又在对方的关心下简单介绍了一下三人的身份,才进了大门,一边继续领着他们向前,一边跟他们说:“不过,我女儿是在家里面忽然不见了的,这些说着也不关碍。”
“——诶赵姐,今天星期三的嘛,你不上班吗?”他们正说着,忽然另一个卷发的中年女人背着包从他们要进的楼上下来了,碰到围着不可见细藤的女人,眼神好奇地在她身后跟着的他们三个身上转了一圈。
“家里面有点事,临时和同事调了班。”转头看到前面的人,赵姐笑着寒暄了两句,没有多说,更没有提及他们的身份,而是转问:“你这是现在才去上班吗?怕不得迟了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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