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她失去过、经历过最亲近的人惨死,所以更能以己度人罢了!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崔况抬头看她。
崔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崔况的个头快赶上她了,想起初见时那个迈着小方步像老学究孩子,听着他温言安慰,心中暖暖的。
她摸摸他的脑袋,“我后来被绑在马车里的时候想过,倘若我发现问题便去通知羽林军,可能不会死那么多人。”
崔况嫌弃的拂开她的手,“听你的意思,那左凛手里人马很多?”
“嗯,粗略估计得有两三百人吧。”崔凝难以想象,左凛竟然会在长安藏了这么多人手,且各个都不弱。
“那算暴乱了。平息暴乱怎么可能会不死人?不是跟着你的鹰卫死,就是别人死。”崔况这话倒不是为她找借口,而是事实,不过接下来的话就不尽然了,“监察令虽然相信你,给你指派了人手,可你的阅历年龄毕竟摆在这里,手下人不可能服你,就算当时你派人去通知其他人,别人也未必会重视。”
“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崔凝知道魏潜是人质,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她之所以下令进去查看,大部分还是因为自己并不自信,如果她当时就肯定自己的推断,潜意识里也怀疑自己会猜错。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最要的一点是,当时左凛一直观察外面羽林军和兵马司的动向,如果突然调兵过来,必定会打草惊蛇,万一他狗急跳墙伤害魏潜怎么办?
梦到
崔凝到东院给崔玄碧请过安便返回休息。
雪密密落,崔凝躺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很快便陷入梦乡。
梦里也下着雪,魏潜一袭玄衣站在她身后,俯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沙哑的说“阿凝,我可以的”。她感觉到他的呼吸炙热,仿佛要把她烧着了一般,脸上滚烫。
可是,究竟可以怎么样呢?崔凝还是不大明白。
她纠结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头有点疼。
“娘子!”青禄满脸喜色,伸手扶她起来,利索的把靠枕放在她背后,“您烧了半宿,可把奴婢几个急坏了。”
“我发烧了?”崔凝说话才发现喉咙干涩,声音嘶哑。
青禄忙给她倒杯,“是啊,夫人守到快天亮,等您烧退下去才被奴婢劝去歇下了。”
凌氏嫁到崔家这些年过的十分幸福,上边一直没有婆母压着,虽然没有分家,但妯娌都分开住着,后院没有一个妾室,早晨想睡到日晒三竿都没人管,这几年来,最让她闹心的怕就是崔凝了。
崔凝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脸色突然一变,急得蹦下床榻,“我要点卯要迟了!”
“娘子,这都下午了。”青禄无奈道。
“我睡了一天一夜?”崔凝动作顿住。
青禄拿了薄褥给她裹上,青心正领着几个侍婢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娘子洗漱一下用晚膳吧?”
崔凝裹着褥子蹲坐在妆台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人帮我去监察司告假吗?”
“夫人一早便吩咐前院小厮过去告假了,您放心吧。”青心拿着梳子慢慢给她梳头。
崔凝的头发又细又软。摸着手感很好,却不太好打理,容易翘起短短绒绒的小毛毛,看起来总也不像其他女子梳得发髻那般整齐,用头油又会使发量显得特别少,真是愁煞几个贴身侍女。
洗漱完毕,先用了点温胃的粥。青心便给她端上一碗核桃芝麻糊。
崔凝不挑嘴。就是刚起床的时候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那芝麻核桃无一不油,就未着这一碗东西。青心青禄废了很多心血才做的清甜可口。
待伺候崔凝用完膳,青禄问道,“娘子,衙门快年休了吧?”
崔家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但是奴婢私下里还是有些攀比的,崔凝平日上职的时候不会带侍婢过去。青心青禄便闲在家里,这么一来地位自然就比不上崔净身边的侍女。
这些,崔凝自是不太清楚,不过她早就觉得好好的人手浪费不用很可惜。沉吟道,“我如今官阶低,身边最多只准带一个人伺候。打明儿起,你们轮班随我上职吧。”
青心青禄心下大喜。立即蹲身道,“是。”
崔凝见她们高兴,笑着点了点头。
之前崔凝专门找符远请教过御下之道,虽只听了个皮毛,但聊胜于无,总还是能明白她们忐忑或欣喜的原因。
饭罢,崔凝去给凌氏请过安便溜达到了崔净屋里。
“今儿吹的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崔净笑着把她迎进屋里。
“哪里哪里,姐姐才是大忙人。”崔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屋里的绣架。
那是崔净给自己绣的嫁衣,已经接近完工,再有几日便可以送裁艺坊做成嫁衣了。
“姐姐还有几个月就嫁了,真有点舍不得呢。”崔凝抱着她的手臂道。
崔净脸色微红,“我又不是远嫁,左不过就是长安城里头,日后想我了便到凌府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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