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潜没有提起她师门的事,只道,“宜安公主会这么快暴露,一是她自己沉不住气,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欲拉她出来顶了所有罪,若是我们就此结案,恐怕正中某些人下怀。”
青玉枝案中柳聿买凶杀人,动手的是赵三,而冯秋期是帮凶,整个案子与宜安公主都没有什么关系。
即便由此案扯出了她,暂时也没有太多谋反实据,目前最大的罪名就是买通兵马司利用强弩射杀浑天令。
魏潜手指轻轻敲着崔凝带过来的供词,须臾,起身道,“我亲自带人去抓人,你继续审问詹师道。”
崔凝不知道他方才在想些什么,却也没有追问,“好。”
天放晴。
连日大雪早已令人烦闷,好不容易等到晴好,满长安的百姓都早已按捺不住要出来热闹一番。
沉寂后的狂欢,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下,可谓鸡飞狗跳。
监察司一日之内抓捕了宜安公主、长安巨贾苏山海、碎天江掌柜楼仲。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魏潜将人关进监察司大牢,紧接着便将最近查到的所有线索都呈给圣上。
这般雷厉风行,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已定了宜安公主的罪,若非如此,即便是监察司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直接将一个公主下大狱。
若是能暗中查,魏潜也不想闹得人心惶惶,但是一下子抓捕这么多人,纵然能瞒住许多人,却瞒不住幕后主使,那所谓暗查不过是掩耳盗铃。
既然幕后之人想弃车保帅,那么高调抓捕宜安公主让他以为成功脱身,亦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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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司大狱里一时人满为患,必须要尽快挨个审问。
冯秋期怂恿柳欢用步天聿收买监察司的事情暴露之后,崔凝和易君如便从他先下手,死磕了半天,才从他口中得出答案。
冯秋期是宜安公主安插在青玉枝的人。
可宜安公主如何知道柳欢买了步天聿?
柳欢买到步天聿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提前设局,难道设局之人就是宜安公主?
崔凝不太相信,纵观青玉枝案前后,虽然的确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但宜安公主行事也实在算不上缜密,凭她一个人,根本铺不开这么大的局。
青玉枝案中有一定的偶然性。
赵三在布置自杀现场时突然发现附近一群学子,害怕被撞破,慌乱之下才会有尸体有如蚕蛹被吊在屋檐的状况。
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匆促之下完成写卜辞、布八卦,肯定是早有预谋。
赵三与冯秋期说不曾泄露此事,那剩下就只有柳聿知晓,可是她只是雇凶杀人,且人在几百里之外,怎么可能料到赵三会出这个纰漏?更不用多此一举,另外派人过来在尸体上写陷害太子的卜辞。
“还有谁可能知道柳聿雇凶杀人的事?”易君如也在想这个问题。
崔凝道,“柳聿只是一个棋子,她令人杀悬宿先生不一定是私仇,若她只是听命行事,那可不好猜。不过,若只是因为私仇,楼仲是她亲儿子,会不会知道?”
易君如认为不太可能,“能是他?既然他知道母亲命人行凶,为何还要主动送上悬宿先生的书信?”
崔凝叹气,“等五哥审完楼仲就知道了。”
易君如也跟着叹气,“我已经连续三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再多几日,我怕是要殉职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好哇!”
尤其是魏潜!简直像是不需要睡觉一般。
易君如见崔凝的脸虽已经消肿,但眼睛下面一片乌青,还有一条固定起来的胳膊,想到她这两天经历的事,连喊累都喊不下去了,“你伤势如何?”
“没有大碍。”崔凝道。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易君如嘀咕道。他已经预见将来“拼命五郎”会变成“拼命夫妇”,这是监察司之幸,却是他易某大不幸啊!
崔凝没听清,“您说什么?”
“没事,我去整理卷宗。”易君如抚了抚衣襟,心里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就努力这最后两天!
“哦。”崔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她盯着窗外红梅,忽然想到那群学子忽至玉枝泉是为了效仿谢飏玉枝闲雅集中的新年游戏……
这件事只是巧合吗?
如果谢飏也掺和进青玉枝案,那他在其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大人。”差役过来道,“詹先生想见您。”
“真的?!”崔凝倏地站起来,匆匆赶往茶室。
若詹师道能开口就最不过了!他这把岁数了又不能算犯人,也不好动粗威逼,若是死咬着不肯说才麻烦!
崔凝在门口把气喘匀了才从容进门,“听闻您老人家想通了?”
“谁想通了!”詹师道没好气道。
崔凝炉旁坐下,“不知您有何指教?”
“我……咳,就是觉得你似乎也是出身道门,找你唠唠。”詹师道虎着脸问,“怎么,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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