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双眼红通通,只敢瞅司绒一眼,没敢再开口。
“你可以留着他,”稚山从兜里掏出宝石,“如果榷场开了,你不是要把德尔调回八里廊吗,这小子可以提上来,他……很特别,像雨林里的变色龙。”
“我对他这个人没有意见,再议,”司绒看他手上的宝石,“哪儿来的?”
“北昭太子给的,”稚山把宝石给她,“你们和好了?北昭太子杀掉了仇山部的卡蜜儿,他对阿悍尔还有威胁吗?”
“给你就收了吧,”司绒把两颗漂亮的石头推回去给他,她抬头看向夜色深处庞然盘踞的山影,问,“他接受了我的提议,北昭可以和阿悍尔并肩,你信吗?”
“信啊,”稚山在生死境里磨练出了敏锐的直觉,直觉是他最忠诚的朋友,无数次救他于水火之中,他从不怀疑它,肯定地说,“他如果说要杀你,我信,他如果说要和你并肩,我也信,他是已经站在山巅的人,不需要谎言和欺骗伪装自己。重要的是,你信吗?”
“我信我自己。”司绒没有他那样敏锐的直觉,她最大的倚仗是她自己。
稚山把两颗宝石重新装回了兜里,最后问了句:“这场仗会打多久,什么时候天亮?”
司绒张了张唇,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用力拍了把小崽的肩膀:“青云军不动,黑夜就不会再扩散。”
司绒把手拍得发红,小崽指着她发白的脸色哈哈大笑,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他被九山捂着嘴提溜走了。
阿悍尔公主回到镜园,这一次的意义截然不同,对他们这些侍卫来说,同样有一条磨合的路要走。
寒意袭至后颈,司绒阖上了门,回到里间把茶盏捧在手里暖着,听见屋里的动静,刚一扭头,就撞见一片裸背,微微怔住。
封暄到浴池里简单洗了洗,此刻只穿条绸裤,裸着上身,背对司绒,往柜格里拿衣裳。
他抬高了手,去够柜子顶上的那件外袍。
后肩的肌肉线条就跟着拉扯舒张,在流转光线下,显得当中一条脊沟十分明显,放下手时,那宽阔的肩膀也跟着平铺,背型往下收紧,削出了紧窄的狼腰,绸裤松松搭在臀部上方,半道饱满的圆弧被灯光笼罩。
一具年轻而具有压迫力的身体,且数次在跌宕里让她真切感知到力量的差异。
他站到铜镜前,扣起扣子,从铜镜一角看到了司绒,略一侧额:“过来看。”
司绒刚拿起的杯盏又放了回去,走过去帮他理了理领口,手指头顺着他喉结往下,揪着那一片衣襟,故意放低了声音,好似在说什么悄悄话。
“看不到啊。”
“公主扣子解得好,想看什么看不到。”他意味深长地回她一句,把她托起,放在桌上坐着,俯首吻了下去。
回到镜园的亲吻,封暄显得格外有耐心,他像是一个被踏实感安抚了的小孩,可以不慌不忙地折香来品尝,也十分愿意放任她不安分的小动作。
屋里的每座灯都是封暄摆的,司绒不知道,她都没察觉自己对光的要求苛刻,暗一点儿亮一点儿她都会第一时间感觉到,那是心里横亘十年还未痊愈的伤痛和恐惧,她只是觉得镜园的光线正好,无时无刻都正正好。
这恰恰是封暄默不作声的投其所好。
橘黄的光影一层一层地铺在他们交叠的下颌,仿佛也带着热度,把他们的呼吸变得潮湿又绵热,最终亲昵地挨在一起。
司绒解扣子确实很快,这是封暄教的,她对此有混杂着复杂情绪的肌肉记忆,闭着眼睛,都能把他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了。
最后从他肘下钻出来时,司绒欣赏着他胸口一排新鲜的牙印。
很棒,报仇了。
她不怀好意地往下撂了一眼。
绸裤很薄,已经抬头的戾兽勾勒出形状,露出让人心惊的凶悍气势。
司绒步步后退,笑了一声:“夜露风凉,殿下冷静冷静,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忙。”
“还有事要告诉我?”封暄被突然叫停,除开绷得难受,倒没有什么不悦。
他就当这是情趣了。
都要还的。
傻司绒。
他把帕子浸入冷水里,拧干后敷在面上静了一会儿,重新穿戴整齐后,司绒已经坐到了桌边。
“有,”司绒朝他摊开手心,“耳环呢,还给我。”
“……”封暄没想到她还记着,“一会让九山回去找。”
“殿下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那珍珠的来历。”
封暄立刻便知道她要讲的什么事,山南战局。
他走到屋外叫人摆饭,两人边走边说:“山南海域的三条航道每年送出大量海商之舰,往各海外小国番岛勾招进奉,博买珍珠美玉、香料油绢,见多了便能看得出来,你的暗示已经给到脸上了,公主。”
“厉害啊,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殿下还会什么,不如一道摆出来。”
“别急,我们有得是时间。”
出门时一阵冷风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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