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司绒刚出了点儿汗,乍迎上夜风就打了个喷嚏。
京城位置偏北,传言是龙脉汇集之地,东面是唐羊关六城,往西和北皆是平野,平野莽莽无界,像天地间扯开的一副辽阔画作,颜色随四季更迭,每到秋冬,西北季风就弥天卷来。
像龙栖山周边的绵延群山,简直可说是京外矗立的巨人雄狮了,也正是直面西风的第一道盾牌,随着秋意渐浓,风里也有了明显的萧瑟。
封暄从身后给她罩上件披风,是他穿的,尤其宽大,曳地一臂长,她无言地看着披风尾巴,又看封暄——这要怎么走呢。
“哦,”封暄耳根泛热,简单粗暴地拎起了后摆,从后边托着她的腰往前走,冷淡道,“你没带披风。”
到了膳厅,他给她盛了碗汤。
司绒捏着瓷勺,想到傍晚这桩事儿,问道:“塔塔尔部和仇山部的使者算死在谁手里?”
“你。”
司绒愕然看他:“这事算起来,还是殿下启的头,你栽赃陷害会不会太熟练了点?”
“孤的意思是,两部使者已死的消息只要一传出去,他们只会认为是阿悍尔手笔。”他这两日都没有吃过一餐正经饭,这会饿劲儿全起来了,她汤还没喝完,他已经先下了一碗饭。
司绒想说什么,看他唤人添饭,又压下去了,专心地吃饭。桌上有道乳酪饼她很喜欢,巴掌大,烤得皮面金黄酥脆,里头塞了乳酪,放到微凉上桌,一口下去饼皮还是脆的,里头乳酪馅香软,她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掰了一半给封暄。
封暄抬手接过来,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来,就着汤填了个八分饱。
“怎么像两日没吃饭似的,”饭后,她捧着茶,“你之前晚膳不添饭。”
封暄应一声,可不就是两日没吃好饭,他不想多说,一点儿都不爷们,倒杯酽茶转了话题:“阿蒙山出来的刀客,下手挺利落。”
“稚山啊,殿下别在他跟前提阿蒙山,小崽可要自尊了,他不乐意人提起往事。两部把战场延到北昭来,就不能怪我不仁义,我要拿两部伸长的爪子祭阿悍尔前线战死的将士。”
封暄吹了吹茶面:“你也挺利落。”
“过奖,”她偏头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又说:“殿下对此有想法吗?”
封暄抿一口茶:“无,孤对山南有想法。”
“送你个消息,阿勒对山南也有想法,”司绒拿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出一道半圆弯弧:“他吃掉了你的帝弓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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