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祺无奈,让周文翰凑近车窗先说事。
……
另一边,南氏坐进马车就见儿子欲骑马先行,忙掀帘叫回,“你也坐车,母亲有话问你。”
赵允诚黑着脸上了车,坐到母亲对面默不作声。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你爹和你都相中的亲事……”
“是我爹相中的,不是我!”赵允诚不等南氏说完就出声打断。
南氏微微一愣,“三年前你不是去安平县瞧了,自己点了头的,如今怎的又不作数了?起初我是有些看不上她家的门第,可那时你们爷俩都定了也就没说什么,如今宋家老爷官运也起来了,那禧姐儿又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也算配得上你了,有这关系,明年秋闱你一个举人必定是稳了……”
“父亲多固执母亲您又不是不知,儿子那时想的是既改变不了就努力顺应便是,那禧姐儿是不错,可就是……就是差了那么点儿……”赵允诚眉头紧拧,满脸苦恼。
“差哪点儿?你倒是说啊!”南氏见儿子愁成这样也急了。
“就是……太柔婉了些,不论说什么都是点头,好似没有喜恶、没有脾气的木头人,她以后是要做一家主母的,如何当得起?”
南氏一听顿时也觉得儿子所言非虚,这禧姐儿着实太过柔顺了些,一看便是个没用的,往后她儿子必定前程似锦,后宅没个能撑家的怎么行?
“那你要什么样的姑娘啊……”想到自己说一不二,但凡认定之事绝无转圜之地的丈夫,她又发起愁来,“可是你爹……”
说到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赵允诚脑海里蓦的出现一抹素白倩影,人比花娇,却有傲骨,不论人们如何嘲笑她都坚定自己所求。
那日她磕头磕得一额头的血,他将她扶起时,她的手指在他手心划过,小指在离开他手心时轻轻一勾,仿佛勾走了他的魂魄。他被她的大胆吓到了,可这几日却不断回忆着手心里那微痒却销魂的滋味。
见儿子耳根泛起红意,南氏以为他恼了,声音放柔了劝道:
“你娶了宋家姐儿,你爹也全了知恩图报的名声,这婚事都定了,轻易变不得。我瞧那姐儿是个好拿捏的,后宅之事你放心,有你阿娘我呢!往后你若有喜欢的,只管纳进来,不必担心你爹,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阿娘必定帮你办得妥妥帖帖,不给人留一丝话缝儿!”
赵允诚胡乱点头应了,一路无话。
将母亲送到府门口后赵允诚就下了车,说要出去走走,南氏知他愁苦就随着他去。
赵允诚刚拐过一条巷子就见小厮柳安着急忙慌地迎上来,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恼怒,“何事?”
柳安四下瞧了瞧,见没有闲杂人等才凑近了禀报,“是那位梅香姑娘,今早来府上寻少爷您,幸好小的比老爷早出来一步,不然正好撞见。”
“梅香?她……她爹的后事都安排好了?”赵允诚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意。
“不,说是,说是遇到困难了……”柳安有些难以启齿。
赵允诚真恼了,“不是让你照看着些?”
柳安并未注意到自家少爷跟自己一样一脸潮红,“不……不是,是那梅香姑娘说,定要公子您去才可以。”
“那……那必定是要紧的急事,咳咳……她现下在何处?”赵允诚提脚便要走。
“公子……您还是别去吧……唉……”柳安觑了一眼自家公子即将升腾而起的怒容,放弃挣扎,耷拉着脑袋上前带路。
跟烟花巷隔了一条河的葫芦巷,是京城著名的鱼龙混杂之地,在这条巷子里行走,随便拐进一个院子都有可能是私窠子。
当赵允诚主仆二人出现在梅香所居住的大杂院门口时,里面晒衣服的老妈子十分熟稔地往左一指,“私窠子在隔壁!”
主仆二人的脸立时涨成了猪肝色。
这院子虽小,但光看院子里晒的衣服被子就知住满了人,婆子声音不小,顿时,各种赤/裸裸探究的目光直射过来,让人无所遁形。
“公子~”一个娇柔婉转的女声响起,就见梅香一身素净无比,洗得微微泛白的水绿衣裙,倚靠在西面的一间屋门口。
赵允诚如遇救星,不等她说话逃也似地冲进了梅香的屋子。
听壁脚的两只
◎梅香并无非分之想,只要能长长久久待在公子身边,不要名分,做什么都行。◎
京城葫芦巷,一户临河的院子外头,两个小丫头正站在几块叠起的破瓦上,扒着一扇破旧的窗户,耳朵紧贴墙壁,全神贯注地听壁脚。
她们身后不到半臂的距离就是一颗歪脖子柳树,柳树紧贴着河岸,这听壁脚的两只但凡动作大一些就很有可能往后一仰掉进河里。
这两只自然是“宋氏双姝”宋时祺和宋时妍了。
宋时祺自那日意外撞见前世姐夫赵允诚搭救落魄卖身葬父女胡梅儿之后,特地找周文翰知会了一声,若是得空就盯着些赵允诚的小厮柳安。
周文翰极善交际,利用勤工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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