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老黑你赶紧回家吧,跟冬月说不用惦记我,家里吃的穿的都有。等过完年你再带冬月跟孩子们来。”
“行。”唐墨应了声,沿小路折返回家,发现唐笑笑还在?睡。
唐墨不禁有些发愁:“闺女?费这么大劲,要是没?考好,不得哭两鼻子啊?”
“少乌鸦嘴。”姜冬月白?他一眼,“要不是你起太早,笑笑能困成这样吗?回头没?考好也不能批评孩子,往后考试多的是。”
唐笑笑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直到吃完饭前才被叫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灯亮着,“嗖”地坐起来:“妈!几点了?我要去考试!”
唐墨哈哈哈地笑起来:“笑笑,你考完试了,快醒醒神儿吃饭吧。”
“我考完了?”唐笑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跳下床翻书包,“老师让我们明天去学?校对答案,我忘记写?到本子上?了!”
姜冬月:“……”
糟糕,闺女?不会真小河沟里翻船吧?晚上?还是得烧根香拜拜。
考完一周才能出成绩、排名次,唐笑笑对过答案就?提前开启了寒假生活。
她?还挺有规律,上?午在?家学?习,下午出门玩耍,很快写?完了两本寒假生活,又翻出育红班下学?期的书照着描生字。
等唐笑笑学?会二十个生字的时候,唐墨所在?的木匠厂彻底关张了。
老板比较仁义,提前打了招呼,折价处理掉大部分东西,发完仅剩的工资请唐墨下馆子吃了顿水饺。
“老黑兄弟啊,哥哥对不起你,东奔西跑地拉关系找单子,也没?撑到过年,还把木头卖了。”老板咽下一口苦涩的散酒,从兜里摸出两张扁长的黄符,郑重分给唐墨一张,“这是我从龙王庙请的发财符,据说很灵,以后发财了咱哥俩再聚。”
“……”
唐墨心情复杂地收下那张发财符,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干起来了记得托人上?石桥村叫我啊。” “一定一定,来,咱俩再喝几盅!”
唐墨没?什么酒量,还得骑车回家,不敢像老板那样敞开了喝,就?着花生米尝尝酒味儿便停了手,一边吃饺子一边劝老板想开点儿。
这两年南方的机器越来越好,东西越来越便宜,洪金市的木匠厂便慢慢萧条起来,能撑到最后已经算不错了。
像齐强那家卷东西跑路的老板,后来开了寿材店,也没?见干出啥模样。
“呜呜呜,老黑兄弟啊!”老板结了账,醉醺醺地被唐墨扶回店里,忍不住抹了把热泪,“哥混那么惨,就?剩你看我是个人了,家里婆娘天天甩冷脸吵架,呜呜呜……”
唐墨心说你前几年有钱时人五人六的,今年落魄了可不得挨几天眼刀子。
他又劝了几句,找出旧被子将老板安顿好,就?慢吞吞骑车回家了。
到家推开堂屋门,发现姜冬月正在?缝纫机前忙碌,针头一下一下地飞快穿梭,旁边墙上?挂着做好的两条裤子和一件长外套。
唐笑安睡得正香,唐笑笑扑过来又跳开,小声道?:“爹你好臭呀,比弟弟还臭。”
“爹喝了点儿酒。”唐墨倒杯热水坐到煤炉边,顺口问姜冬月给谁家做衣裳。
姜冬月匝完最后半圈线,低声道?:“爱民家的,是件小褂子,明天差不多能做好。”
“说来也怪,自从香惠嫂子找我做了条裤子,裁缝买卖忽然起来了。老黑,你说到过年的时候,我给人家送点什么好啊?”
唐墨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姜冬月干活儿非常细致,不管裤兜、袢带还是松紧带,边边角角都弄得很齐整,最后剩下巴掌大的布料也给别人包起来,比镇上?那家老裁缝实?诚多了。
如果他要做衣裳,肯定也找冬月。
“送瓜子糖或方便面吧。”唐墨想了想,“到时候咱俩一块儿去,我找成功大哥问问砂光的行情。”
“行,都听你的。”姜冬月应了声,便收拾好缝纫机准备做饭。
唐墨脑子懵懵的,守着锅喝了一杯又一杯热水,到底也没?提木匠厂的事?儿,照常吃饭睡觉,转天早早到城西批了一垛子糖葫芦,捆到三?轮车上?朝主街走。
都说他一根筋,其实?唐墨觉得自己做事?并不死板。自打今年入夏发现活儿越来越少,他就?开始琢磨以后干什么了。
乡下人——特?别是穷人——出路非常有限,基本全靠卖苦力。起初刘建设吹得天花乱坠时,他确实?有心到工地常干,后来……不提也罢。
工地路子断了,唐墨又悄悄跑平村镇周围的几家板厂打听,发现里面砂光、糊板的都是按季招人,过完年才会更换,现在?根本插不进去。
实?在?没?办法,唐墨终于?想到了做买卖,奈何家里负担重,本钱少,明知道?哪行赚钱也不敢干,思来想去选了卖糖葫芦。
这东西不压本,卖起来小串一毛五,大串三?毛,进价就?更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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