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思愈是这般浮想联翩着的时候,诸修也尽皆更进一步的犯难起来。
昔日在镜缘仙岛上面,面对着筑基境界的楚维阳,当时的“价码”便已经被层层累积叠加到了无上宝材的层阶。
而今他们驻足在丹胎境界之中,更高卓的层阶,更高卓的功果打磨。
若果说筑基境界时的九叠符阵尚还只算是珍稀,是楚维阳纯粹的先行一步的话,那么在丹胎境界还能够打磨功果这件事情本身,已然是举世唯此一家。
如是层层累加,哪怕如今诸修还未曾开口“议价”,便已经先一步心疼起了自己的乾坤囊。
毕竟,在丹胎境界的修持,九炼过程之中奠基用的天地大药、无上菁华,还有着手养炼自己本命宝器的诸般珍品,甚至是算上打熬养炼法力的过程之中耗费的宝药丹浆。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教天骄修士们并不算是富余的乾坤囊更进一步的雪上加霜。
而偏偏也正是这会儿,就在诸修稍稍沉吟着,尽皆在心神之中思量着跃跃欲试,反而面面相觑之间几无一人开口言说些甚么的时候。
侧旁处,刚刚原本还脸色苍白着气喘吁吁地的少年书生,忽然间猛地开口。
“敢问允函仙子,贫道可否还有机会,再受这高道妙法的赐教?”
只这短时间的蕴养,他便果断的感觉到了这等“刮骨疗毒”的妙处所在,而且,形而上领域之中被单方面强行镇压的场景与画面持续不断的涌现在少年书生的心神之中。
有差距,无力抵抗,被磋磨去部分的符箓篆纹这些,少年书生尽都能够坦然的接受。
他唯独无法接受的一点,实则是在那形而上的领域之中,褪去身形,显照出印证道法的符箓篆纹的过程之中,那些不受自己控制所涌现出的陌生的符箓篆纹。
直觉告诉少年书生,他这是在拔除某种无形无相的“病灶”。
那些陌生的符箓篆纹本身教少年的心神之中生发出无端的不适感。
而且少年书生感觉,这病灶甚至都未曾除尽,受限于斗法本身的温和,以及允函并不想将少年书生打落下丹胎境界的缘故,而今的少年书生,尤还未曾被镇压至“尽善尽美”的状态之中。
而面对着少年书生的骤然发问,很显然,允函并不是那善于应付这些的人。
在她将楚维阳的交代尽皆言说之后,这会儿反而有些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而也正是愣神的闪瞬间,却是齐飞琼凌空而至。
她们未曾打过交道,但却曾经在相同的领域里面,受到过同样的参合三元的震颤,那种发源自相同的精气神的道法气韵,甚至教她们的气机都有所交织与共鸣。
更何况,那一间宽阔的紫金蟾宫之中,曾经有过她们的神形恒久留驻,而今仍是。
于是,只闪瞬间的稍稍不自然,那种气韵的交织便将她们焕发出某种无法言语的熟络与“同仇敌忾”的情绪来,进而,齐飞琼轻轻地挽上了允函的手臂。
两位玄元两道圣地大教的大师姐,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展露着各自不同的风情,引人注目的同时,复又将这种风情本身与楚维阳的身形牵系在了一起。
那是任谁都无法言喻的极复杂之情绪。
而就在诸修尽皆缄默无言的时候,齐飞琼轻轻的朝着允函唤了一声“师姐”之后,便顺理成章的帮着允函接过了这番她并不熟悉的话茬。
“陆道友,我们姐妹此番行事,尽皆是依照吾主的安排与吩咐,吾主倒是未曾言说过,这已经有过一番斗法的人能否再有第二番,可是贫道思量来,吾主未曾言说禁绝的事情,大抵上是切实可行的,只是陆道友,你这修为境界……”
只受了允函一击,便直接被震落至了初入丹胎的境界,若是再来那么几下……
不知修持了多久的苦功岂不是白白耗费了去?
闻听得此言时,少年只精神一震。
“修为境界的事情好说!贫道自有中州秘法!只是听闻仙子刚刚的说法,甚么昔年的故事,可是要用宝材与经篇来换取这等赐教与磋磨?”
“陆道友灵醒,正是此理。”
“这可真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怎么来换取?混元法门的经篇可否能行?非是昔日那般的高品法门,而是真正的无上妙法!至高功诀!还有类似‘人器合一’那般的极品辅修秘法!又或者是诸般大药菁华熔炼一炉而成的古之灵丹?”
少年书生的话每说出一句来,人群之中,便要有着大教修士身形摇晃着,在摇摇欲坠之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而与此同时,齐飞琼的脸上所展露的,却是寻常乃至于矜持的笑容。
“好说,这些都好说!”
……
与此同时,外海极深处。
百界云舫上,师雨亭的静室之中。
百花煞炁悬照成无垠天河,复又回环成风暴,萦绕在师雨亭的身周,长久回旋兜转不休。
自有楚维阳传法伊始,师雨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