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掌声热烈,行知中学的同学们成功打满鸡血,第二天他们纷纷效仿,先从学吃饭开始。
于是那段日子,校园里出现了这么一幅场景,有一群人,跑着去食堂,吃饭风卷残云,再跑着回教室。
有同学问这群奔跑的人是谁,说是高二年级的,再问年级主任是谁,说于主任。大家就都明白了,于主任的点子,全校人见怪不怪。
知道真相后,其它年级的再看高二年级,目光无一不透着怜悯。
这场“东施效颦”持续了几天后,学校医务室的西瓜霜卖到断货。
这帮学生们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痛骂,他喵的,上颚都烫掉了一层皮,谁五分钟能吃完饭!谁爱吃谁吃去,不稀罕这五分钟。
高二年级恢复正常。
于主任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不仅不再为难学生们吃饭,于主任还特别体谅地自掏腰包,为每个人发了支西瓜霜,但她从始至终将某某中学的作风视为标杆,说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增加考试频率,每半个月进行一次大考。
同学们嘴上支持,说没问题,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叮当响,等下学期开学,说不定于主任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这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之前,高一暑假,于主任说好的检查暑假作业本,可现在,他们那一摞作业本还搁班主任办公室当废纸。
别问他们为什么知道,里面有不少同学交了空白本,到现在也没人找他们算账,说明于主任压根没看,从头到尾都在蒙他们。
所以,同学们一点都不担心。
期末考试后,迎来寒假。
今年的寒假有些特殊,陶江和简宁几乎没见面,两个人刚放假,就被各自家长领回老家,准备过年。
简宁和简爸简妈回了乡下奶奶家,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雪下个没完,打开电视,新闻联播全部在报道今年的雪灾,奶奶一边包饺子,一边长吁短叹,说:“来年的蔬菜肯定涨价。”
除夕那天,张灯结彩,简宁爷爷熬了一大锅浓稠的浆糊,上午,简宁帮爷爷和简爸在各个大门上贴对联,鞭炮声里,父子俩为哪副是上联哪副是下联吵得不可开交。
下午,简宁又帮奶奶和简妈在厨房做年夜饭,她的厨艺太烂,不过洗洗菜,切点菜还是行的,但简妈嫌她干活慢,净添乱,要把她赶出厨房,简宁偏不走,有奶奶当挡箭牌,她有恃无恐。
这一天下来,简宁忙得压根没空看手机。
赶在春晚开始前,厨房的灶台终于熄火,简家的年夜饭以一道又白又浓散着鲜香的鲫鱼汤收尾。桌上的佳肴摆都摆不下,他们挑了几个轻盘子挤一挤,摞一摞,将将正好。
电视机的蓝光印在一家人满面春风的脸上,男女老少入座后,盛上酒,盛上饮料,玻璃杯咣当一碰,新年祝词一说,筷子一提,开席了。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开,金色烟花直窜夜空,大雪还在下,外面很冷,院里霜草挺立,屋内欢声笑语,热闹的不得了。
万家灯火不及小家人间烟火。
简宁下午就开了电视,眼巴巴地等着晚八点的春晚。
人们都说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不爱看春晚,但简宁就是那百分之一,她不仅爱看,还看得津津有味,哪一年演了什么小品相声、唱了什么歌、主持人是谁、经典名句是什么,她能唠个三天三夜。
有时候嫌室外的爆竹声太吵,简宁甚至放下筷子蹲在电视机前,调高音量,饭也不吃了,眼镜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再者,第二天她还要蹲重播,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信息。
简宁的梦想特别多,其中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去春晚现场看直播。
晚会中途的戏曲节目,属于简宁的盲区,她借口说上厕所,实则偷偷溜出去,站在院子里,给陶江拨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接通的刹那,简宁的头顶炸开一朵灿烂烟花,照亮夜空,也照得庭院亮堂。
简宁凑近收音筒,大喊道,试图盖过爆竹声:“新年快乐!”
她不知道手机那端的人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正如此刻,她听不清他断断续续的回话。
简宁将通话音量调至最大,依旧无济于事,
烟花还在放,嘭嘭嘭,腾空而起。
简宁在这头捂着耳朵,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到底多大:“你说什么,我这儿听不到!”
不多时,高空此起彼伏的烟花逐渐消散,劈里啪啦的响声突然弱了下来,听筒里纯净的声音蓦地涌进耳膜,闯入寂静的夜里,激得简宁半边脸酥酥麻麻的。
她忙将手机撤远,关了免提,音量调低。
简宁回头看了眼人影攒动的屋子,走远些,低声道:“喂?”
陶江笑了笑:“响完了?”
简宁皱了皱鼻子,说:“对啊,好吵。”
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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