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里的人格外多,有三分之二在医院站下车,大都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有满脸皱纹的中年人,但表情都是一样的凝重。
从进了住院部大厅,即便人来人往,即便阳光大好,但依然有一团阴凉渗进皮肤,医院就是这么一个冷暖交杂的地方,有人在这里获得重生,有人在这里长眠。
不变的是,每个路过自己的人,步伐匆匆,仿佛在走一条没有尽头也不知好坏的路。
住院部楼层很高,简宁坐电梯上了六楼,右转,数到第八个房间。
浅蓝色钢质门,嵌了一块纵向玻璃窗,病房上挂着牌号和责任医师。
透过这块玻璃,简宁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简妈,她阖眼睡着,穿着蓝白条病号服,身形消瘦不少,手上打了吊针。简爸估计正上班,病床旁没人在。
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厚重的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简宁推门进去,其它病床醒着的人回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只见她把东西轻轻地放进床边的白色柜子里,床上的人在梦里咕哝了一句,翻过身背对着她。
简宁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闷,出去透了口气,再回来时,简妈已经醒了。
她手里拿一根香蕉,靠着枕头正在剥皮,气色好了很多,和隔壁病床的老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病房的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简宁透过这条门缝听清。
老奶奶坐起身,把病床摇起来,问道:“刚刚有个小姑娘来了,你闺女?”
简妈剥皮的手一顿,点点头,说:“对,漂亮吧?”
老奶奶笑了笑:“是好看,还给你提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简妈:“对啊,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既听话,又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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