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好蛮好,几岁了,在哪读书啊?”
简妈:“行知中学。”
“行知中学啊,好学校!”老奶奶往简妈的方向靠了靠,又问,“学习怎么样啊?”
简妈说:“还行,不用我们太操心。”
老奶奶沉吟道:“噢,这样,之前怎么没见她过来?”
“孩子上学忙,高三了,不忍心打扰她。”
“高三了?我孙女也高三,不过在师大附中,前几天他们市联考,你闺女市里排第几啊?”
简妈停下剥皮的动作,咬了一口香蕉,慢慢咀嚼着,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
这几天她和简宁一直在冷战,母女俩没见过面,自然不知道简宁有没有考试,考了第几名,班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从前简宁无话不说,无论好的坏的,都愿意和他们唠唠,可自从那天之后,秘密被揭开,她们都在回避见面。
简妈忽然意识到,简宁长大了,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她作为母亲依旧停在原地,以为简宁还是小孩子,可一个越来越年轻,一个越来越衰老,她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简妈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隔壁床的老奶奶,笑得爽朗:“她和我说过了,考得挺好,班里第十呢。”
冬日的阳光干燥而明媚,简宁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面,有些心酸。
他们最近压根没考试,隔壁床的老奶奶年纪大了糊涂,她妈怎么也跟着瞎说,况且她压根考不了第十。
简宁此刻五味杂陈,她以为按她妈的性子,恨不得将自己的事告诉全世界,让全世界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对她口诛笔伐。
可现在,听到她妈在外人面前维护她,夸奖她,感动之余,她还有些受之有愧。
平时简妈简爸对简宁有求必应,简宁想吃什么就给她做什么,她想买什么衣服,就多给她点零花钱,中考时仅凭一分之差,为了让她有更好的教育,不惜花钱送她进行知中学。
而简妈自己却省吃俭用,在菜市场为了一块两块钱,和别人讨价还价,一件羽绒服穿了三年都跑棉了也舍不得扔,家里的电器旧了,仍将就着用。
父母和孩子,本就是一家人,磕磕碰碰,哪有隔夜仇,谈什么原谅不原谅,面子不面子。
“宁宁?”
身后温柔的嗓音唤回简宁的思绪。
简宁转头,发现居然是陶江的妈妈,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吞吞吐吐地,说了声阿姨好。
陶妈一如既往地时髦美丽,她说她下午一直在病房里陪着简妈,刚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简宁在门口。
“宁宁,可以和你聊聊吗?”陶妈忽然问道。
简宁只觉得头顶发麻,她大概能猜出来陶阿姨的用意,即使如此,她还是说好。
她们去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馆,推开门,咖啡浓郁的香醇和焦香扑鼻而来。
陶妈带简宁选了靠窗的座位,她将真皮手包放在木桌上,喊服务员给简宁点了一杯拿铁。
行云流水的架势,简宁几乎以为陶妈会像电视剧里珠光宝气的女人那样,从皮包里甩出一张支票,鄙夷且豪爽地命令她,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
可是没有居高临下,陶妈一直笑盈盈的,笑容特别亲切,她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
简宁猛地抬头,错愕地和她对视。
陶妈将耳边的鬓发别到耳后:“我很了解陶江,他太明显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顿了顿,陶妈挑明了说道:“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不知为什么,简宁突然说了声对不起。
陶妈宽容地笑着,说没关系:“本来我不打算插手,但陶江竞赛失利,没法再承受高考的任何差错。”
“宁宁,如果你们高考之后还愿意在一起,我们一定不会阻挠。只是,现在,不行。”
陶妈和简妈是两种性格,前者温温柔柔,却绵里藏针,后者风风火火,却嘴硬心软。
不管是谁,她们的态度是一样的。
卫生间里两个女生的聊天在简宁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故事仿佛提前预知了他们的结局。
咖啡店里玻璃杯叮叮碰撞,门不停地被推开被关上,有人进来有人出去。
陶妈的目光深切而诚恳:“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作为父母,没有苛求你们按部就班地过完一辈子,只是希望你们能变得更好。”
简宁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毫无规律地在桌上画着圈。她想不出拒绝的借口,而悲哀的是,她开始认同这些话,不再坚定。
陶妈握住简宁的手,卸下大人的尊严,最后恳求道:“你知道的,小陶现在必须心无旁骛,所以我只能来找你,阿姨知道你也很难受,可是,请你谅解我和你妈妈作为母亲的私心。”
陶阿姨忍着哽咽,说完。
如果没有意外,这份感情原本是美好的,他们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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