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
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至少韩榆在任何时候,随时随地脸上都会挂着笑。
譬如方才,送菜的伙计从他旁边经过,韩榆偏过头,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温和又柔软。
阮景修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阮公子,你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阮景修回过神,触电般的别过头,冷声道:“没看什么,走吧,进去。”
那公子哥紧忙跟上,笑脸谄媚:“忘了恭喜阮公子榜上有名。”
第四名而已,韩榆还是第一名,无比风光的会元呢。
阮景修暗暗想道,心不在焉地喝酒吃菜。
下午,阮景修等人又换了场子,去听花魁唱曲儿。
花魁有意向阮景修献媚,阮景修酒意上头,也有那么点意思。
然而就在最最紧要的关头,韩榆的声线莫名闯入他的脑海:“你是还在吃奶的一岁娃娃吗?”
阮景修霎时脸就黑了,推开要给自己喂酒的花魁,头也不回地走了。
孤身一人回到平昌侯府,管家迎上来:“二公子。”
阮景修问
:“大哥呢?”
管家答:“世子在前院的书房。”
阮景修挥退管家,直奔书房而去。
他并未让人通报,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又狠狠摔上,踏着沉重响亮的步伐走到书桌前,两手往桌上一拍。
“大哥,我分明跟你说过,不要再用那个道士对付韩榆,你为何还是做了?”
在阮景修的质问中,阮景璋抬起头,露出一张肖似平昌侯,风流俊朗的面孔。
阮景璋面露不解,隐约带着一丝委屈:“我以为,景修你会高兴。”
“我什么时候”脑海中浮现韩榆冷漠的眼神,阮景修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都已经叫停了,大哥为何还要自作主张?”
阮景璋绕过书桌,走到阮景修面前,嗓音低沉,带着淡淡的蛊惑意味:“景修不是一直觉得韩榆是个威胁吗?大哥替你除去他,你为何还不高兴?”
阮景修一时哑然。
他只是觉得倘若真用这种方式胜过韩榆,正应了韩榆的那句“胜之不武”。
天知道当他得知禁军奉命捉拿行厌胜之术的人,这件事牵扯到韩榆的时候,内心愤怒与忧虑交织。
“我想明白了,我并不比韩榆差,就算要赢,也该堂堂正正地赢他。”阮景修语气微顿,“而且这件事与陛下有关,我担心对大哥不利。”
“这点你无需担心,大哥有十足的把握不被发现。”
阮景璋双手搭在阮景修肩膀上,让他看着自己的
眼睛:“景修不是一直觉得父亲对你不满意,总拿韩榆跟你比,还说你远不如我这回你考了第四,若是没有韩榆,就是板上钉钉的一甲,届时父亲醒来,定会为你骄傲。”
“可惜了。”阮景璋话音一转,不无遗憾地道,“只怪韩榆太过狡诈,被他事先发觉了。”
阮景修瞳孔轻颤,整个人被两股思想拉扯着,头痛欲裂。
“大哥你容我想想,我先回去了,你暂且不要再对韩榆下手。”
望着阮景修离去的背影,阮景璋眯了眯眼。
烛光映入他的眼底,幽暗诡谲。
阮家两兄弟的谈话,韩榆毫不知情。
饭局结束后,韩榆从酒楼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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