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瑶眼神复杂,她对这孩子,只要想到他流着谁的血,就激不起半点喜爱。
秦流西说道:“既然选择两难,不如送去佛寺或道观吧,一来在那样的地方出家,能更好的消他身上的业障孽力,也不会过多的承受他人的目光和闲话,你们也不必纠结他的生死。”
大将军一听,看向郑瑶,见她颔首,便道:“此举可行,他还年幼,不记事,在佛寺能长大,也是他的造化,我可以以他的名义捐一大笔香油钱,以作行善积德,抵消一些孽力。”
秦流西点头:“善。”
左大人没说话,换了是他,日日对着害人的一半血脉,哪怕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吧,太膈应,而孩子纯粹,其实会敏锐地感受到大人的喜恶,大将军想来不会做到对他毫无隔阂。
而隔阂生成,就会带出喜恶。
秦流西再看向郑瑶:“人鬼殊途,你已是阴魂,在阳间逗留没有好处,我先把孩子送去玉佛寺,天亮以后,灵堂搭起,我给你超度送你入鬼门。”
郑瑶有些抗拒,不舍地看着大将军。
“你留在阳间,又有怨气,时间久了成为大厉鬼会被其他的天师诛灭,魂飞魄散。如果作恶,更会成为佛道二门的公敌。”秦流西劝道:“早日入鬼门,早日投胎,还可以在下面排队等你家人。”
大将军哽咽道:“瑶儿,听话,爹没事。”
郑瑶含着血泪:“好。”
“栾百龄醒了。”封俢忽然道。
秦流西看向门口蠕动的人,将他拖进来,道:“大将军身上的无声,是你下的?这种秘药,你从何得知?”
栾百龄呕出一口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说,是不是你害我爹?你怎么这么毒,害了我不够,还要害我爹,我们郑家哪里对不起你,是前世刨了你家祖坟吗?”郑瑶冲了过来,阴寒的怨煞之气像是冰冷的毒蛇将他缠绕,席卷全身。
她恨呀。
栾百龄看到她,眼仁一缩,她真的回来报复了。
再看秦流西,眼中生恨,他就知道,第一眼看到这个人,他就知道这人会是他的克星,会令他无所遁形。
果不其然,他步步为营,苦守着这个秘密几年,只要半年时间甚至不用半年,就会完全成功,却偏偏出现了这个变数!
真是可恨。
“要怪,就怪你非要寻她。”栾百龄看着大将军冷笑:“你不找她,不碍事儿,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秦流西蹲下来,看着他的眼:“你在转移话题。”
栾百龄和她对视半晌,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意。”
他垂眸,下颔一动,刚要咬舌,秦流西就先捏住了他的下巴,一卸,咔嚓。
栾百龄神色惊恐。
“你背后果然还有人。”秦流西勾唇:“你都没可能好活了,竟还不会背叛对方,是谁让你如此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大将军脸沉如水,他早就已经递交了虎符,不再掌军权,谁还在背后算计他?
瑶儿的事和他,到底是同一个事,还是他是顺带的?
拒绝道德绑架
郑瑶被种生桩是真的,至于真正想要大将军的命是谁,秦流西并没插手此事,她能干的事已经了了,像这样涉及阴谋的,大概都是朝廷上权谋那些事了。
而这样的事,他们自己当官的能查。
只是秦流西想了下,也点拨了两句,不妨把中毒这事捅到圣人面前,毕竟虽然递还了虎符,但在军中,有不少人会只认从前掌虎符的人行事,这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情义,也是敬服,所以有些将军退下来后,并不会一点人脉都没有,如果是自己操练出来的兵团,那就更只认他的名头。
栾百龄图的,除了避免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也是想谋郑家的这一点人脉。
其实若是秦流西没插这一手,大将军就会死于虚弱,他两腿一蹬,谁还会去找一个失踪了几年的姑娘呢?而栾百龄就会顺利接管郑家的一切,维持着善良情深的人设,混得风生水起。
但现在一切都打破了,栾百龄伏诛,他身后明显是另有主子想谋郑家的那点人脉,放任着不管,便是如鲠在喉,说不定还会另遭算计。
而当大将军把这事捅到圣人面前,圣人自会多想,他可是还没立太子呢,现在的皇子都在蠢蠢欲动,会不会是这些人搞鬼,还说不准。
圣人么,越是年老就越是防已成年的儿子,怕着被纂位,尤其是兵权这一块,更怕他们得了,毕竟要造反起事,兵权是少不了的,所以他会查探,是不是儿子想搞事,会代替大将军查。
如果是圣人自己干的,那更简单了,当着朝臣向他卖一波惨,既能表一下忠心,又能膈应对方给对方添堵,反而能安全,毕竟我都这么惨了,后人都没了,还要赶尽杀绝,就太不是个人了。
于是,在早朝时,大将军哭哭啼啼地跪在了朝殿,声称失踪几年的女儿找到了,是他引狼入室,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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