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处置我王家也都会接受,只是无罪而诛,实在难平天下人之口啊,这《周律》也要做不得准了。”
祁砚神情越发阴沉,皇帝处置王家是他也想看见的事情,但不能这么儿戏,治国之本,是要依法而行,也就是必须要维护《周律》的威严,皇帝这般连罪名都不说,就直接将人收押,乃是大忌,也是他不想看见的。
“劳烦公公再去……”
“祁大人,”蔡添喜打断了祁砚的话,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皇上是天子,便是大人想劝,也不能用这般强硬的法子,反正过两日皇上就会回京了,何须急在一时?”
祁砚听出了他话里的暗示,皇帝大约对他擅自跟上来已经很恼怒了,再纠缠不休,后果怕是不会很好。
怪不得谢姑娘先前劝他不要插手太多,想来她对皇帝的变化也是有所察觉的。
“罢了,那本官便在京中等皇上。”
他拨转马头就走,王沿一惊,喊了两声见他头也不回,心里很是恼怒,可他不能走,他心里有鬼,生怕皇帝这举动是发现了奸夫,若是此时不做些什么,等皇帝回京了,他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可该怎么撇清关系呢?
“亲家,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次似乎不在伴驾官员里啊。”
徐功的声音忽然传过来,王沿一喜,险些忘了他这个左膀右臂,这些年王家没少被皇帝磋磨,在朝中的同族子弟一减再减,除了他已经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了,好在徐功这个王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人还在,虽然已经从内相的位置上被贬了下来,可好歹还是个同知,仍旧算是身居高位。
“原来是徐兄,来得正好,家里出大事了。”
“哦?快说与我听听,若能帮上忙,亲家千万别客气。”
两人寻了个僻静角落说话,蔡添喜远远看了一眼,随即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回了銮驾,一进去却发现殷稷又在揉鼻子。
“皇上,喝口姜茶吧。”
殷稷眯了下眼睛:“不是着凉……像是有人在说朕坏话。”
井若云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她拿帕子摁住了口鼻,心虚地不太敢看谢蕴:“付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多人想刺杀皇上,是因为他的确做了很多残暴的事情,你真的还想留在宫里吗?”
谢蕴沉默着没有言语,片刻后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付姑娘?你去哪里?”
谢蕴头也没回,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后。
旧恨
“付姑娘,你去过菜市口吗?你知道那里的地面为什么和旁处不一样吗?”
井若云的在耳边响起,谢蕴抬脚出了祁宅,一路往菜市口去,她很少来这种地方,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位置,可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荒废了,地面却很明显的比旁处黑一层。
她蹲下身,捻了捻土壤,古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因为那里有一年的时间一直在斩首,先是叛军,后来是宫人,朝臣和他们的家眷,甚至还有寻常百姓。”
谢蕴看了看周遭荒废的房屋,明明是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这里却连乞丐都不肯来借宿,只剩了满目的荒芜和苍凉。
她抬脚踏上那片土地,许是这里真的死过太多人,踏上去的瞬间竟有一股阴寒之气自脚底升腾,恍惚间她像是听见了连成片的悲鸣声。
“付姑娘,我曾经扮成过另一个人进过宫,我骗过皇上,让他受了很多苦,但我畏惧他不是因为他会报复我,而是他对人命的态度,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去在乎旁人?在他眼里,人命甚至抵不过他的一件衣服。”
“我是第一个住进迎春殿里的人,曾亲眼看见一个姑娘下场凄惨,她的声音和你很像,皇上有段时间喜欢听她说话,可那一天她在御花园里回来之后,是被当着所有人的面灌了开水,活生生烫哑了,后来那姑娘吊死在了屋子里,尸体连卷草席都没有,就直接扔进了乱葬岗。”
“无缘无故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可这对皇帝来说已经算是仁慈了,若是他不想让人死,有的是办法让人活着,宫正司里就关着一个人,我无法形容他的样子,只能说是不人不鬼,付姑娘,你若是能见到他,就会知道皇帝到底有多可怕……”
谢蕴看着手里的泥土,轻轻合上了眼睛,她的确是想知道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听得人不寒而栗。
殷稷……
“付姑娘,”
祁砚策马而来,瞧见她站在这里眼睛微微一亮,“你这是都听说了?”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谢蕴身边,见她脸色十分苍白,心里有些怜惜,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我们也是,我与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劝谏过,希望他悬崖勒马,可惜他不但不听,还将几位御史腰斩,秦大人心灰意冷,告老还乡,其他人也只能明哲保身。”
如今满朝文武,只有他还肯说几句实话,却也毫无用处。
“皇上今非昔比,姑娘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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