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水墨恒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临时才想到的,有意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冲邹元标道:“你就说敢不敢与他结拜吧?是不是害怕他是首辅家的大公子啊?”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水墨恒又迅速将目光对准张敬修,“哦,还有你,到底想不想结拜?是不是嫌弃他出身没你好?”
“不是不是,我只是感到有些突然,所以随口一问,瞧哥这么大反应作甚?来来来,喝酒,喝酒。”
“我不是反应大,而是觉得你们问的问题很奇怪。投缘,坐在一起有话说,就是兄弟嘛。”
“对对对,哥说得对。”张敬修连连点头,“不问为什么,投缘即兄弟。来,走一个。”
邹元标也不再追问,闷头干了一杯。
水墨恒接着又说:“总之,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虽然没有对天跪拜发誓,但兄弟是放在心里面的,而不是拿到嘴上说的。不问出身来历,不问身份地位,如果非要问个为什么,咱只问性情相投。这理由够不够?”
张敬修和邹元标都点头道是。
水墨恒还特意强调:“朋友,顾名思义,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希望你们记住。”
说完,率先伸出左掌。
张敬修立即作出回应,也伸出左掌,搭在水墨恒手之上;这回邹元标没有犹豫,依葫芦画瓢伸出左掌。
然后,又各自伸出右掌。
最后,六只手紧紧搭在一起。
其实,于水墨恒而言,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根本用不着,主要是为张敬修和邹元标两个。好在他俩初次见面还算投缘。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这一点,在邹元标身上得到印证。酒过三巡,他呼着酒气问:“二哥,你爷爷刚过世不久,你父亲不回家守制,你这个做孙子的怎也不回?还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岂不有违伦理之道?”
水墨恒咳嗽一声。
可有几分醉意的邹元标听而不闻,早已将水墨恒进门前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让他不言夺情守制事,还是没忍住。
张敬修也喝得微醺,理直气壮地回道:“父丧守制父丧守制,又没说爷丧孙子必须回家守制。”
“可你不是长孙吗?”邹元标继续追问,对水墨恒的白眼浑若不见。
“父亲说,有两个弟弟回去了就行。况且,我爷爷不是还没下葬吗?待下葬之日我再回去。”
“哦,那下葬之日,你父亲回家吗?”
“操,这夺情事才刚平息下来,你丫又来下葬事?”水墨恒心里直骂,实在忍不住,瞪着邹元标,夹含几分叱责的语气:“这关你屁事儿?喝你的酒吧。”
“大哥,你这话说得,不能让小弟心服口服。你看,二哥的父亲是首辅,所作所为被视为天下人学习的榜样,当然天下人也有议论的权利啊。”
“我父亲当然要回。”张敬修答道,“皇上夺情不让他回,那是迫于形势。可我爷爷下葬之时,皇上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阻拦。父亲已经向皇上提出申请,届时告假回家。”
“那还差不多。葬父事大,不能不回。”邹元标又问,“不知你父亲要回家多久?”
“最少得三个月吧。不过,这事儿我和父亲说了不算,得看皇上的旨意。”
“可按朝廷的规矩,内阁不可一日没首辅,你父亲回家三月,首辅这个位子总不能空缺吧?”
见邹元标越说越兴奋,水墨恒频频地送怒目,还不客气怼道:“卧槽,你一个小小的九品观政,关心首辅的位子干嘛?这是你关心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关心?啊?”
“大哥,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关心,最近时不时地总能听到这种议论的声音,我也是为二哥着想嘛。”
张敬修对邹元标的问题倒不是很介意,如实地回道:“我父亲从不与我议论朝政,我只知道他向皇上提出申请,但具体他怎么想,需不需要一个人来临时担任首辅一职,我也不清楚。”
邹元标将目光转向水墨恒:“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事吗?其实与大哥也有关系。”
“与我?”水墨恒一愣,“与我有什么关系?”
“外界传言,皇上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二哥的父亲,一个便是大哥你。所以有人猜想:如果二哥的父亲回家葬父,那临时代首辅之职的人,会不会是大哥你?”
水墨恒一惊:“你丫听谁说的?”
邹元标回道:“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呀,但都是在私底下议论,绝不敢在二哥父亲和大哥面前提及。我若不是你们小弟,出于一片关心之情,也不敢胡说八道。”
张敬修放下酒中的杯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墨恒,一副急切想听下去的样子。
水墨恒警觉,其实是想说给张敬修听,却对着邹元标道:“你丫还有没有脑子?亏你是个进士出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即便临时代理首辅,那也得从内阁辅臣中选啊,我有什么资格?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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