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具体位置了吧?”
没有回音。
公共汽车行进到了一个新的站点,到站的乘客争先恐后下车,沈惠民险些被带出了车厢,只听夹在车门口的一个双眼皮高鼻梁的美貌女子发出尖叫:“哎哟!我这手是怎么啦?”
沈惠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的右手竟然与这个双眼皮高鼻梁的美貌女子的左手铐在了一起,则不见了余非英的踪影。他不可思议。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有百变之招,没想到余非英这个女人的变术并不比他差,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比他还厉害。
这时,车厢内外乱作一团。彭金山钻出车门,两头追赶,不见余非英的踪影。他返回车厢,从车头到车尾搜索了一遍,也不见余非英的影子。那个美貌女子好看的脸气得有几分铁青,颤抖着声音质问沈惠民:“亏你还是警察!这不是耍流氓吗?”
沈惠民一边打开手铐,一边向她赔不是。
所幸这个双眼皮高鼻梁的美貌女子还算通情达理,她听了沈惠民的道歉,脸上立刻由阴转晴,潇洒地拍拍沈惠民的肩膀道:“看你这样子,听你这话语,是个老实本分的警察,的确不像耍流氓的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我之间,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老警察!我原谅你啦!拜拜!”
满车厢的人都被她说笑了。
沈惠民、彭金山也笑了,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苦笑。
他俩回到警车上。沈惠民感到很沮丧。符品仁盯着他故意问:“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沈惠民说:“还是再找找吧!只有找到莫老板的家,才能查明事情真相。”
符品仁说:“嫌疑人都跑了,还有查下去的必要吗?”
沉惠民说:“正因如此,越发要抓紧深挖深查。这个女人肯定是个老手。”
他们继续寻找莫老板的家。警车穿街过巷。风雨中的长沙古城,不减往日的热闹与喧嚣。几乎每条街、每道巷,都布满了发廊、沐浴房、按摩院、洗脚城、酒吧、网吧,等等。专营口味虾的小店几乎遍地皆是。这类小店取名也很有意思,围绕着湖南人离不了的辣,颠来倒去,“辣再辣”、“辣又辣”、“辣还辣”、“辣得狠”、“狠狠辣”、“辣狠狠”、“怕不辣”、“辣怕不”,大同小异。这些冠名“辣”的口味虾小店生意火暴,食客以青年男女为主,很多是驾着小车而来。街道两旁、人行道上,凡是能摆放汽车的空间,全部被占领。他们或个,或七八个,在露天地里围成一桌,用手抓起一只只被辣椒浸得通红的口味虾,咬一口,喝一口酒,彼此间的交流由低到高,最后形成呼天抢地的高潮,几乎闹翻了整个古城。
沈惠民他们的警车艰难地从这些小店中间穿过,不时有居民从附近的楼房里冲出,拦在车头前面,诉说被闹腾的痛苦,强烈要求整顿市容市貌,规范食客的行为举止。沈惠民他们一方面耐心解释,这是城管队分管的工作,不在他们刑警的职责范围之内,一方面慎重承诺,定会将这些情况向上级反应。
警车以长沙火车南站为轴心,转遍了古城的南部地区,终于找到了莫老板居住的那片居民住宅群。它位于湘江东岸,天心阁南侧,火柴盒式的楼房,一栋连一栋,形成大片规模。每栋楼房的外观没有明显区别,不是经常出入这里的人,要准确地找到哪一栋是件吃力的事情。
三位民警终于找到了余非英说的四栋一门一楼。他们下车,上门拜访,结果房主不姓莫。门里门外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三位民警正欲重新寻找,被关上的房门重新拉开。房主看见他们身穿警服,仿佛恍然大悟,一下变得热情起来,说:“住在三栋一门一楼的那户主人姓莫,个体老板,家里好像出了点事。你们要找的可能是他。”
沈惠民、符品仁、彭金山直奔三栋一门一楼。
他们走进莫老板家,没想到室内围了很多人,正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看见三位民警走进来,都主动地让出了客厅中间的地方。
沈惠民对所有在场的人说:“大家好!我们是蓝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警察。我姓沈,这是我的两个同事,一个姓符,一个姓彭。莫老板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中间谁最了解,请如实提供信息。”
这时,里屋传出哭泣声。
沈惠民、符品仁、彭金山走进里屋,只见一位中年女子坐在床沿,面朝躺在床上的男子掉眼泪。中年女子旁边有位十来岁的小男孩连声呼喊:“爸爸!你这是怎么啦?你要醒来呀!”
沈惠民面对此情此景,心里明白:果然余非英非等闲之人。她在莫老板家实施了麻醉抢劫。莫老板吃了麻醉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扫视四周,莫家的桌子、箱子、衣柜、保险柜均被撬开,各种什物翻得乱七八糟,扔得满屋都是。一把扭曲变形的菜刀搁在桌面上。沈惠民向女主人了解发案时的情况。女主人说自己是一个多钟头前回家的,除了看到现场情况,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沈惠民对女主人轻声问:“你有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
女主人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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