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房间在旋转,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可惜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吐的了。
绞杀。
枪杀。
击打。
钉死。
满地鲜血,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尸体派对与死亡狂欢。
这些都是他做的。
陌生人。
冷血。
暴力。
毫无同情心。
强大的抵触情绪涌上心头,无论他是什么人,她都不可能跟他走。
“跟着我。”注意到女孩并没有跟上,雇佣兵走了过来,“快点。”
男人比她高上许多,靠近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和行走是肌肉的舒张感令她皱起了眉头,她坚定地站在原处。
“是你干的?”她偏头打量了一眼离她最近的尸体,“你把他们都杀了。”
“我们必须得走了。”他命令道,“现在。”
“你杀了人。”奥薇不为所动,“我不相信你。”
娇纵。
脆弱。
倔强。
不合时宜的同情心。
“你得和我走。”雇佣兵迅速抓住了重点,“更多的人会循着枪声找到这,如果你不走,他们都会死。”
“杀死他们的是你,不是我。”奥薇的眼神动了动,男人走了过来,看得出他不想和她讲道理,更不会跟着她的逻辑走,世界是由强者运行的,弱者从来没有道理可讲。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地拖着她前行,奥薇则用沉默反击,她实在不愿意和他走,但他抓得太紧,她试了,轻轻的挣扎便会带来疼痛,她的目的是找死,并不是找虐。
何况重新见到阳光的感觉那么美妙。
雷克带着她在大楼中穿行,他很难一手端着枪一手拖着她,所以等到女孩不再表现出挣扎的迹象,他松了手,方便更好地瞄准可能出现的敌人。
“跟着我。”他再次强调,希望这个女孩能像她现在表现得一样听话,“当我们走出大楼,跟我去车里,坐在副驾上,知道吗?”
女孩乖顺地点了点头——这只是代表她听懂了,但未必要照着做。
当他们冲出大门,雇佣兵向着车的方向跑去,她依然跟在他身后,男人的动作迅速而机敏,像是奔跑中的猎豹,他打开了车门,轻捷地钻了进去——奥薇瞬间向着另一个方向逃离,此刻她忽然庆幸自己没穿高跟鞋,尽管裙子不利于发挥,但平底鞋还是能扳回一城的,她拼尽全力地跑,尽可能远离这个与死亡为伍的男人。
“小崽子。”她的逃跑戛然而止,因为他很快追了上来,一手拽着她的领子,一边搂住她的肚子,几乎把她提了起来。“过来。”
“放开我!”奥薇尖叫着,在他身上挣扎,“让我走!谋杀犯!我不需要你来救我!”
雇佣兵的手臂就像铁钳般纹丝不动,她越来越难过,不仅是逃跑无望的愤怒,对谋杀犯的厌恶,还有身体上的不适,“放手!你压到我的胃了!”
“冷静点,小浑球,你想害死你自己吗?”他轻松地制住她的反抗,但没办法让她闭上嘴。
“那也比和谋杀犯在一起来得好——放我下来,怪物,我要吐了!”意识到踢打对他全无用处,奥薇开始用她知道的所有垃圾话来攻击他,试图利用任何可能的机会激怒他,要么逃走,要么死,看得出女孩不可能乖乖坐上副驾,他拖着她来到车后。
“你要把我塞进后备箱?你是野蛮人吗?”她不敢置信,男人没有答话,推开了后备箱,把她塞了进去,女孩砰的一声撞进了后备箱,在她对他怒目而视时,甚至给了她一个饱含恶意的微笑。
后备箱的门关上了。
奥薇不自杀是因为基督教教义自杀不能上天堂,所以她需要别人帮助自杀,并把让她痛快点死当成一种仁慈。她的叁观就是,除非本人看开了自己想死,这种杀人是能被理解的(一个人不能连不想活的自由都没有)但除这种情况外杀人是不对的,哪怕是恶人也不例外,她厌恶非自愿剥夺生存权利这种行为。
当前她的看法是,如果这个人既杀人,又不杀她,那么她肯定会想办法逃跑,寻找自由,或者找到一个能让她解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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