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样子吗?我问了,那不是她妈妈,她妈妈好多年前就死了!”
“她父母都已经死了很久,是她姑姑和她住在一起,占了她父母留下的遗产,还天天打骂她。所以我觉着吧,她姑姑死了,她不伤心也不奇怪。”
司马博闻摸着下巴:“如果真是这样,那倒确实……”
舟向月道:“我们趁她不在,看看她这屋子里有什么吧。不过得尽量快点,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的白天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另两人一听都愣了:“好像还真是……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我也一直觉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舟向月说,“但我大概猜到要怎么才能想起来了。”
他走出房间,“现在,我们赶紧看看这个房子。”
阿难的房子虽然不大,也不是吊脚楼,但确实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单独住的房子。
如果说这曾经是一家三口住的,那就说得通了。
阿难自己有一个房间,他们还没有进去过。
虽然锁着,但这难不倒舟向月。
他找了段铁丝,没费什么工夫就把锁给打开了。
司马博闻对他竖起大拇指:“青弟,你可真是全面发展,可塑之才啊!等哥带你去见无名氏大佬,一定会多多为你说话的!我相信大佬一定会欣赏你!”
舟向月嘻嘻笑:“那多谢笔兄了!”
希望你到时不要太尴尬就好了。
阿难的房间一打开,几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司马博闻甚至后退了一步。
整个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人。
一个个纸人都有真人大小,身躯四肢、头发五官栩栩如生,身上的衣服也十分逼真。
纸人的皮肤是一种没有光泽的灰白,但脸上的眼睛和嘴唇却用涂了鲜明的檀黑和鲜红,过于强烈的对比更衬得肤色有种纸片一般死气沉沉的诡异感。
尤其令人不舒服的一点是,所有的纸人都点了黑漆漆的瞳孔,而且从房门的角度看来,它们似乎都在向这边看来。
司马博闻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门打开的一瞬间,那些纸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舟向月仔细看了看,纸人都没有动。
不过,他在里面看到了之前在夜里跟着阿难蹦蹦跳跳走路的那几个纸人,看来他那一段记忆应该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阵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传来。
那种声音很难描述,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僵硬的纸壳里。
下一刻,离他们最近的纸人动了起来。
咯吱咯吱……
没有血肉的灰白色脸颊上,她漆黑的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毫不透光的死气,仿佛带着恶毒的诅咒。
然而她涂得鲜红欲滴的嘴唇却一点一点地咧开。
随着她张嘴的动作,嘴唇位置的纸撕裂了,一张涂红的碎纸挂在嘴角,仿佛悬吊的血肉。
纸人缓缓张开嘴,发出一种沙哑的、仿佛纸张摩擦的声音:“快……去……死!”
梅面陇高处的一处山坡。
一只变形的纸飞机歪歪扭扭地从浓雾中出现,掠过一片檐角,最后蔫哒哒地落进了任不悔手里。
任不悔探究地打量了它片刻。
这只纸飞机的纸在浓雾里打湿了,看起来飞得很费劲,或许已经飞了很久。
他思忖片刻后打开纸飞机,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铜钱是拿到玉佩的那个无名氏的。”
任不悔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刚刚从一次回溯里回来。
在过去的时间线里,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是一个镖师,因为妻子去世,只能独自抚养一个孩子。
为了陪伴孩子,他很少能再去长途跋涉地做货队保镖,于是偶尔也会私下接一两个灭口的单子。
在他的秘密台账里,他发现自己刚刚完成的最后一单,就是杀死一个张狂恣肆、树敌众多,几乎被所有帮派视为眼中钉的连环杀手。
在他收来的众多赃物里,任不悔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年轻无名氏当初选择的子辰佩。
——他就是被自己灭口的连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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