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只听叩隆地两声,通话就被仓促掛掉了。
我愕然地望手机,一时不知怎么打算。想不管,可又感到心烦意乱。
最终我还是去了一趟。
还以为场面要凌乱,倒很平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玻璃门大大敞开,前台桌上的话机则翻倒下来。里头其他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女孩子蹲在一张茶几边。我轻叩两下门玻璃,她好似吓住。调过来看的脸,那神气先有一丝警戒,才似乎松了口气。
「程总!」
小林喊着,站起身。这才发现她是拿报纸在捡着几片破碎的瓷片。又注意到,一汪水沿着茶几边缘流下,那块地板周围都湿漉漉的。
我不再看,问她:「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小林道:「您知道的,是因为——其实这几天大家都是不过来了,但是有份申请一定要在这星期处理好,cire才要过来——假如之前我早点把申请递出去就好了,她也不用受气。」
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林便讲:「刚才有几个人来这里要找cire,也不管我阻止,擅自就进来了。其中有个女的特别不客气,指着cire一阵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顿一顿,低声:「打了cire一巴掌。」
我不禁皱眉,问:「那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小林似想了想,道:「有点年纪的,不过打扮很时髦,但也不是年轻人的那种,反正不像cir这样的。」
那一定不是曹太太了。接近赵小姐这一个年纪的,大概是曹太太的亲友。我想了想,问:「cire呢?」
小林指一指办公间的方向。
我道:「我去看看她。」
小林点点头,又去收拾。我逕自走向办公间,抬手要敲门,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是忿忿着,连串的急促又尖锐的字句,依稀夹杂一丝哭音。
我站在门前,直到听不见动静才敲门。
等了等,始终不听见里面发话,我索性直接开门,一进去,只看中间的地板上摔了一隻手机,赵小姐则坐在沙发上。她微侧过身,看不见脸。可头发凌乱,抱着两手臂的样子,显露憔悴。
她彷彿入定,理也不理我。我走近,她还不动。我看到她那右侧的脸颊上红着一块印子。
她立刻把脸转开了,又拿手拨头发去遮住。
我问:「怎么回事?」
她仍不吭声。我也沉默。沉默得久了,更不知道能说什么。
办公间内有一扇窗,照进外面的明媚,可也散不去这里灰压压的气氛。我很觉得为难,但是能怎么办?
我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开了口:「你不说话,我怎么帮忙?」
她一样不理会,可是垂下脸,过一下子发出了抽泣。后来,她伏倒在沙发上,耸着背,哭得声嘶力竭。
赵小姐哭了好一阵子,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她睡得很沉,可辗转反侧,大概今天受的惊吓不小。或者更因为这阵子的精神压力。不用猜,赵家两老当气得不轻。他们不出面,赵宽宜更冷淡,大概她很感到一丝绝望。
我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那萤幕摔裂了。想了想,我请小林去拨一通电话,不过还不走,仍旧留在这里。
小林倒露出为难,可依然去打赵宽宜的电话。本以为他不要理,但他却来了。看见我,他眉间隐约一皱。
他道:「你不应该到这里来。」
我道:「我本来也没想到过来。」
小林在一边,好似不过意,打岔:「赵董,是我打电话给程总的,因为——」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了,赵宽宜对她道:「麻烦你让我们单独谈一下。」
小林便闭了嘴,隐约看我一眼,似訕訕地往另一间房间去了。
我并不先开口。赵宽宜倒也不吭一句。相互就这么地沉默着,一室里只有鐘针滴滴答答地走着的声音。这已经是下午三点鐘。
在赵宽宜面前,我向来不够沉得住气。
我开口:「假如你先接到了电话,你也会来的。」
赵宽宜道:「但是我没有接到,根本都不曾打电话给我。」
我便讲:「也许小林是担心你不要接。」
赵宽宜呵了声,不语。
我叹气,劝道:「阿姨已经受到教训了。」
赵宽宜似不以为然,冷道:「她向来最会装可怜。」
我顿了顿,道:「不管怎么样,她总是你妈妈。」
赵宽宜微扬了声:「不是说了吗?你不要管这件事!」
我亦不禁高了音量:「就算你还生气阿姨,事情也到了这样地步,难道你真的要看对方把阿姨告上法院?」
赵宽宜皱一皱眉,露出一丝不耐烦。他讲:「你怎么不先处理好你自己家里的事,一定来淌这个浑水?」
我不禁愕然。简直想不到他这么说,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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