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无别,自己的意念也不再纯粹。明知不可为、不该为、更拚命无视了心中的衝动与那场臆梦,苗苗一靠近,我仍旧会不争气地动摇。
我好几次试着站离苗苗远一些,看见他的发带松了也蜷起指头不去管,还装忙求师兄帮忙转交我为他炼好的丹丸,等等。我以为自己作得神不知鬼不觉,但苗苗毕竟是苗苗,他注意到了我的反常──而我们约好要如常互待的──虽然没说什么,神情却相当落寞,看着这样的他,我也没能再次狠下心。
我捨不得避开他,只姑且不再去谈论关于香息的所有种种。
我也曾考虑过不如一了百了地向他倾诉自己的心意──我在羽化成天乾前就意识到的情愫,我种在心田中、数十年里才长出了自己终于察觉到的苗芽──若他能接受,该多好呀,那么我的渴求也许便能被赋予正名。可是不行,现在不行,时机点太差劲了,即使说出口,恐怕只会被当作是天乾追求地坤的手段……
苗苗不会往坏处想,只是,我不想让他误会我也是锦槐那类人。
我先是心悦他,才变成了能搭配地坤的天乾,并非因为我是天乾,才想就近让他与我凑合。
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我追求的道里没有提示,炼得再好的丹丸们也无法回应我的詰问。以情入道的修士们是否更能得心应手呢?我不知道,说到底他人的路与我的终究不同,我只能自己去发掘,但我无所适从,迷途着像是面前只有连绵而无从判断去路的荒草漫天,糊里糊涂地,这阵子光是装作若如无事就精疲力尽。
我希望自己能尽快想出妥适的好法子,却无计可施,焦急之下,躁意将我的湿壤味香息浸出涩意,苗苗被我的情绪影响,即使不明就里,清甜的荷香中依稀也透出一股幽微的苦味。
*
在我思考出面面俱到的作法前,宗门收到了附近一座城市的委託,请求仙人出手斩杀城内食人的妖物。
比起声名远播,收费也更加高昂的隔壁大派,贫困一点的小城反而会优先寻求我们的帮助,自从格外能打的剑修兰草君闯出名号,我们的宗门便犹如市场中特别实惠的商贩,经常接到这类请託。
苗苗知道了这件事,当仁不让就去找蘅川师兄,要揽下这件差事。
「我也想去!」我赶在蘅川师兄开口允许前也毛遂自荐。
「泽原你平日很少离开宗门,是成为天乾后,想多些歷练吗?」蘅川师兄诧异。
「是的!」
「但你不擅长打斗,要是受伤了,反而还样让兰草分心照料你──」
蘅川师兄说到一半,被栗里师兄拐了一记。蘅川师兄说的是大实话,就算栗里师兄爱护我,我也没办法否认自己不够强悍的事实。
「苗苗办事的时候我会离远一点,不去干扰他的。」我拍胸口保证道,这话说来真丢人。我梳理言词,继续说服师兄:「我歷练不足,只顾着埋头种草炼丹,连世事都不够通透,变成天乾后才惹得大家都人仰马翻的……我想试着改正这一点。」
而且……毕竟我也是金丹期的丹修了,或许多多少少,也能派上用场吧?好比随时提供各式丹药什么的。再者,乾坤修士即使稀少,苗苗独自出门,万一遇到了修为比较高的天乾,恐怕很麻烦,如果我在场,也至少有个照应。
苗苗人就在当场,这番话倘若说得不好,可能会有看轻他的意涵,我不想让他误会,只努力用眼神暗示师兄。
蘅川师兄个子高,一身墨衣黑裤鸦发,黝黑的双眸直直审视着我。我觉得他应该听出了我的言外之音,但面无表情的师兄还是非常吓人,我不想露怯,站得笔挺,试图营造出如松的气势,以传达出自己不屈的意志。
「阿原如果想去,就一起吧,我没问题。」苗苗若无其事地踏上前半步,微微挡在我面前。
「既然如此,想去便去罢。」听他这么一说,蘅川师兄神情松动,同意了我的请求,接着又在苗苗转头朝我微笑时轻斥一句:「兰草你太宠泽原了。」
「妖狼不难对付,阿原若想瞧瞧,也无妨,我护得住他。」苗苗自信道。
「我会尽量不让这种事发生的!」我连忙补充。
蘅川师兄见我们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去吧去吧。」他抬手挥了挥,让我们收拾好就赶紧出发。我们谢过师兄,苗苗拉住我的袖子,要领我去办事堂登记。
我们走开几步后,栗里师兄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我叫回来,递给我一个朴素的小钱袋。「这个给你。」
我不是练气期的小孩子了,不愿意拿师兄给的零花钱,婉拒着就要推开:「花用的灵石我也有的,谢谢师兄。」
「这个是凡间的铜钱银两,小城里灵石可能用不上,总之你带着。」栗里师兄不听我囉嗦,直接塞进我怀里,他一边塞一边小声说:「最近似乎有庆典哦,你跟兰草逛逛再回来吧。」
「……谢、谢谢栗里师兄!」师兄大好人!
「好好玩喔。」栗里师兄眨眨眼。
蘅川师兄见状也想起什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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