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浓稠是黑的。
崔韫瞳孔猛的一沉。刚要吩咐即清去喊倪康,可一来一回最费功夫。他指尖一顿。
“她这是中毒了?”
姬霍:“不是我害的。你别赖我身上。”
崔韫冷冷一笑,修长如玉的指尖扣住昏迷的女娘腰身,稍稍用力,将她横抱。
他抱着人快步朝马车而去。
对着即清吩咐两个字。
“回府。”
我没那么小气
崔韫的话,即清无有不听。
他更知轻重缓急,沈娘子是谢珣指明爷照顾的人,自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爷这才急了些。
可这何须不近女色的崔韫亲自动手。他也行啊!
若是姬霍忿忿不平将此事给传出去,怕是得将眼下传的最盛的谣言给落实了。
便是此趟回了府,也不得安宁。
即清心事重重,然,驾马的速度不曾减慢。
阳陵侯府八角亭此刻一片祥和。
石桌上摆着几道点心和瓜果。侍女又体贴的在石凳上垫了厚厚的毛绒。
“都说了这些账册无需让我过目。”崔宣氏温声道。将那些厚厚的账册又给推了回去。
“府上的开销、奴仆的月银、名下账簿的盈润、包括那些庄子都由你打点,你管家我还能信不过?”
“你这些日子将去年账册全部清点完毕,庄子亏损,是常有的事,无需记挂在心。”
乔姒掌家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也便只有在头一年,她稍稍查了查,无非是担心手下的那些人,背地有阴私而有意为难乔姒。
自那以后,她便全权放手。
偏偏每年年后乔姒总是要带着账册寻到她这里。任凭她如何说,便是年回回不看,乔姒也总要来一趟。
乔姒:“婆母以您的方式,看重我这个儿媳,儿媳自然得以自个儿的方式,敬重婆母。”
崔宣氏闻言,不由笑着对一旁的房妈妈道:“听听,难怪会做柏哥儿媳妇,骨子里都有相似的执拗。”
房妈妈跟着笑:“大少夫人孝顺,是主母有福气。那承伯侯府的大少夫人上回落承伯侯夫人的脸,摆着好大的威风回了皇宫,承伯侯夫人忍着气还得亲自去请回来,却连面也不曾见上,还被护短心切的太后一顿数落,回府后就倒了,眼下还病着。”
崔宣氏一听这话,更为舒坦了。
承伯侯夫人年轻那会儿不知多得意风光又自诩尊贵,事事爱争先。又怎甘心处处落她一头。
腹有诗书气自华,她最爱读书。
承伯侯夫人那几年却明里暗里不知多次数落她是附庸风雅。
再后来,她嫁入阳陵侯府,承伯侯夫人笑着送上贺礼,嘴角却是多次提及继室一词。她倒也有本事,转头嫁入承伯侯府,有意同她争一辈子。
后来,崔柏宁愿得罪太后,也不愿娶攸宁郡主。承伯侯夫人多次登门,句句不离崔家不知好歹。又在知晓乔姒身份后,嗤之以鼻,说她昏了头。一只眼怕是要顶到天上了。
乔姒蹙了蹙眉:“郡主同外男过于亲昵,原是她不知分寸失了体面,便是寻常人家也不能接受,承伯侯夫人骂了几句,实则也没错。”
她说的也算隐晦了。
哪里是过于亲昵。
分明是直接被承伯侯夫人当场逮着搂抱一处,伤风败俗。
偏偏,攸宁郡主是太后的心肝肝。
可不得吃这哑巴夸。
崔宣氏淡淡一笑:“我是不及她,儿媳不论家世,只看品行端正,她却废了好大的力气让儿子娶了攸宁郡主。婚事促成时的确风光了一阵,往后可有的罪受。”
到底是别家之事,婆媳二人点到为止,不欲再谈。
随后,乔姒谈及一事。
“西苑那边一直相安无事,没有丝毫错处,若将吴娘子逐出府,怕是不妥。”
崔宣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别说是错处,吴府没出事前,她对府上其余的表姑娘傲慢无礼,这次来,刚在西苑住下,就一个个去赔罪了,倒是能屈能伸。”
何止是能屈能伸,眼下便是一副白莲姿态。
同她说几句话,好似就能把她吓哭。
乔姒上回有意提及,吴韶音垂着脸,眼泪便啪啪往下砸。
——大少夫人可是容不下我?
乔姒的头有些疼。
她一向以理服人,到底比不得吴韶音的路数,这些日子也颇为苦恼:“婆母宽心。儿媳会再想法子。”
崔宣氏宽慰的拍拍她的手。
“你的顾虑我岂能不知。她一日不出错,侯府便一日驱赶不得。韫哥儿眼下是大理寺卿,官场多少人盯着,不久前又得罪了太子。但凡稍有不慎,也能成为外人嘴里的把柄,虽不至于阻碍高升,可到底多一桩事不如少……”
她话音忽然中断。直直朝一处看去。
崔宣氏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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